破虏郡,将军府
门庭之外,早已乱作一团
戍守门前,身披重铠,足有二十人众的精锐兵卒,尸首横七竖八,躺倒在地。
秋风凛冽,煞气浓郁。
叫周遭路过之行人,胆颤心惊
就在方才
有人一袭黑金大袍,手掌赤红剑,身侧随行一白发魔女,不递拜帖,堂而皇之便要硬闯季府,其中兵卒听闻当即动了刀兵,却被三下五除二,尽数斩杀殆尽
“这这是哪里来的少年杀神”
有人颤颤巍巍靠拢过来。
因为就在那一身黑金衣,看上去华贵逼人的少年,
在昂首阔步过门槛,视满座兵甲于无物的情况下,踏入季府之前。
他曾在两侧梁柱,刀劈斧凿,刻下了两行大字。
此刻有胆识者,见那二人走远,揣着好奇,壮着胆子便想要去看,却见:
那两行棱角分明的大字,锋芒毕露,力透梁柱,苍劲有力,只写到
报仇不隔夜,千里一日平
季涿鹿无道,遣破虏军三千玄甲卒,西伐伏龙山,致使我派一百三十七人殒命昨夜,小人行径
今我前来,
当斩狗头
伏龙掌尊,天剑王洞玄留
见到所留字迹,有人瞳孔瞪大,旋即高高往内望去
却见血腥气弥漫,那二人早已长驱直入,无人能是一合之敌
“烟云伏龙山,雄踞震齐鲁,可传闻那玉箫剑不是死了吗这天剑王洞玄,又是什么人物,怎得从未听过”
“嘶我依稀记得这个名讳,好像是伏龙山王武圣的弟子,师死徒继,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近日不是有传闻说,当代破虏将军已参悟服气之妙吗”
“再加上破虏军中,更有左右宗师,引为臂膀,即使这少年剑中有了几分宗师神采,可怕也未必能够成事”
“王武圣既死,何不隐忍个一二十年,再行复仇之事”
“年少轻狂,到底还是年少轻狂啊”
有人猛拍大腿,不由叹息,有不少膀大腰圆,身上有着几分武力之人听后,更是连声附和。
语气里不免有着对于洛景的惋惜,
以及
对于破虏季阀的不满
天子脚下,都能怨声载道。
可见平素破虏将军行事风格,究竟如何。
不过,也不奇怪。
习武养军,本就是极为耗费资源、银钱之事。
更何况这统御的一州之力,还要分给不少割据门派、帮会一部分蛋糕,只靠剩下来的
如何能供养上万个玄甲精锐,还有一族气血武夫
赋税不收的重一点,吸血不吸的狠一点,
根本不能成气候
也难怪,
季涿鹿要下狠劲,兵贵神速,毫无风声的将伏龙山,还有那些大半個帮会首脑,一网打尽
大家一起分好处,
怎能比得上我一人通吃
破虏郡里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一帮子人议论纷纷。
直到马蹄声踏,兵戈如林合围而来,这些不相干的人士才面泛恐惧,连连退去,生怕因为此事,波及到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
除了不远处。
一面带轻纱,黄衣长袖,看上去颇为雍容,风姿卓绝的女子,目泛异彩,口中连连低语:
“不对,不对”
“这和卦象所显,并不相同”
“天剑王洞玄”
“伏龙山主弱臣强,内忧外患,我蓬莱岛本欲到此拨乱反正,合六家之力,以窥大雪山隐秘,可这样看,哪怕是传自神话遗物,位列九曜品阶的卦盘,也未必能事事尽算”
“小白。”
黄衣女子扯了扯身边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道:
“你身具天命,乃是未来能够挽救齐鲁大地倾覆的气运之子,必要与一切能够抵御大劫之人交好。”
“今朝这王洞玄大势已成,即将名动四海,威震齐鲁。”
“在未来七绝会盟之前,你可尽量与其打好关系。”
“连为师都看不透,甚至看错命数之人一定也身具天命”
“就是不知晓,他所背负的天命”
“到底能够达到哪种程度了。”
“十都九曜”
“亦或者更高”
身侧,
名为姜小白的弟子,牵着黄衣女子的玉手,紧紧握着,重重称是。
将军府内,斧钺堂前
“是将军的亲信,霍骁骑”
“他不是炼髓大成了么”
“那少年”
唰
有人抽刀,看清了烟尘散尽,倒飞而来的魁梧身影,不由双目瞪大
随即,少年昂首阔步,赫然登堂,俯瞰列位或拔剑、或掌刀,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列位将校,最后眸光直视,看向那神情凛冽,面露诧异的季涿鹿,单手仗剑,便道:
“季公,可会料到王洞玄今日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