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睁开了眼。
方才浩瀚的时间长河,仿若一场幻梦,待到回过神来,身侧的温香软玉正一脸娇媚。
沐元君敏锐的注意到了洛景的片刻失神,不由抬起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言笑晏晏:
“你怎么了”
洛景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日后我与小师姐,便算是夫妻了。”
“此前岁月,倒是从未敢于宵想。”
他笑了笑,只是心中对于方才的一幕,仍旧未曾忘却。
“要让天剑王洞玄之名,响彻齐鲁大地”
天剑
要用这种武道封号,前来作为他的起点吗
洛景禁不住心潮澎湃。
要是落在后世,哪怕是降伏龙虎意的大真人们,敢起这等封号,也是分分钟都得被那些用剑的当世巨擘打上门庭,好好质问质问,他凭什么敢有这种自信的。
但在这个时代
或许,让天剑之名成为传奇,并非虚妄
洛景心中还未畅想。
便有浑身狼狈,衣衫沾血的弟子,闯入了后堂。
几乎是一看到洛景、沐雨晴母女,这弟子便抱拳急声道:
“掌尊、夫人”
“问鼎门余孽成了宗师,打上门来了”
“徐魁老宗师正领诸弟子与其搏杀,掌尊的那位朋友刚欲出手,便便被剑池来客中,有位使剑的宗师,给拦了下来,现在前院已经大乱”
“诸位炼髓长老、季师兄等人接到消息,都在飞速赶赴,还请掌尊速速前去,主持大局”
哗
这弟子话语刚落,堂内诸人便面色突变。
而洛景,则是缓缓皱起了眉:
“问鼎门,昆吾剑池”
“这么乱”
大婚一日,变故这么多
但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
洛景当即龙行虎步,向着前院飞奔而去。
“宗师”
“以为成了此境,便能横行无忌了不成”
“毕竟未曾服气,终归肉体凡胎,也就是强一点的炼髓而已”
“找死”
伏龙前院
血腥气弥漫。
飘扬的红色丝带散发着喜气,可满地躺着的尸首与残肢,还有那抽刀而出,与向长天一并到来的黑衣问鼎门余孽,一个个面泛杀气,不让任何人走脱。
这些人步调如一,举止悍勇,十数人结阵如若一体,而且半数都是炼髓修持,哪怕宗师当面,一时半会都难破开,将这满堂江湖人士,都给困在了这一间小院里
谁欲离去,谁就躺在地上
场上乱作一团
但这院落内外,唯有两处,十丈之内,几乎无人敢近
向长天与徐魁浑身浴血,周身布满了尸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斥着浓浓杀意,劲力、武学、乃至武道意志的碰撞,使得无人胆敢近前
“老贼”向长天浑身伤痕累累,到处都是细小判官笔扎出的窟窿,怒而咆哮
“孽障”徐魁面色阴沉,胸膛左骨前有一道深深凹陷,俨然受创,已是嘴角溢血。
另一侧,剑影重重
蒙着黑巾的初七,将那一柄才刚蕴养的罗睺斩孽剑握持掌中,暗红色的剑气频频斩出,泛红的瞳孔里杀意滚滚
伏龙山有人打上门来,自己与王洞玄缔定了条约,本来是要出手的,可初七顾忌着昆吾剑池的人,本来没想有动作。
要不是那向长天威慑太重,她本不会拔剑。
因为一旦自己拔剑,这昆吾剑池仅次于剑宗之人,飞羽奇剑高欢,一定会拦下自己,到时局面会更乱
但她还是想也没想,就拔剑了。
得人馈赠,当忠人之事
这就是,洛景到来后看到的情景。
他先看了一眼初七,见她无有大碍。
随即又瞥见与徐魁搏杀,那一袭黑衣气血澎湃的向长天,脚下一地的鲜血,于是毫不犹豫,驾驭法剑,出手即杀招
玉箫剑
剑气显化若鱼龙
“嗯”
正与徐魁搏杀的向长天,这一刻突然心中生出警兆,汗毛倒竖。
他本能想凭借直觉来闪躲。
结果,却见眼前的瘦小老人,突然目泛精光,双臂前伸便将他生生缠住,硬是叫自己的动作迟缓了刹那
紧接着
只听嗤的一声,鲜血飞溅
向长天瞳孔陡然血红,面上本来的狂傲转瞬化作了狰狞
他咆哮一声,猛地将与他硬碰了一下的徐魁震开,随后眼前一昏,不由踉跄低头,便看到了自己胸前有一道硕大的窟窿,堪称血流如注
“我已劲入骨髓,日日以宝药炼体,十几年如一日,更兼修横练功夫虎啸伏魔功大成,刀兵难能伤我,这老头的暗器尚不能刺伤,这是”73捌
他捂着不停流血的胸膛,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凛冽杀机,喉咙禁不住一甜:
“哇”
一口鲜血喷出。
“是我伏龙掌尊”
“洞玄师兄已得服气奥秘,剑气如虹,纵使宗师又能如何秋风未动蝉先觉,终归不敌我伏龙山的至宝法剑”
“我伏龙山二十三名弟子惨死此獠手中,请掌尊出手,镇压此獠”
有弟子群情激愤
同时,闻得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