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出过五极高手和七公子的豪门大族,就算只是偏远地方的一处分家别院,高手还是有的。
就在打喷嚏的那一刹那,任然的左右两边立刻跳出来两个人,一刀一剑地袭击过来,刀很快,几乎听不到风声,剑则更加锐利,连风也给它切断了。
任然却眼睛也没抬一下,他好像早预料到这一切般,伸出手指斩在左边的刀,然后用指甲去刺右边的剑,他用的同一只手,先左后右,刀被手指一碰,剑也给手指刺中了,速度不只是快过两人,而且是快了两倍不止。
单单是这份快已十分不易,最可怕的是力度与准度。
刀在半空中定格了,像是被冰块冻结,然后它被一股极细小也极强横的力量冲击,刀身炸裂而开,像是朵盛开的花,碎成了满天满地零落的铁片,嗖嗖嗖地炸在了持刀者的脸上。
他惨叫着倒下,一脸鲜血淋漓,分不清眼睛鼻子嘴巴。
剑则脱手,飞旋,再被凌空气劲一击,便倒飞回去,快似离弦的箭,气势之强又像被雷公电母投掷的霹雳,呼啸着穿过持剑者的胸口,大力带着持剑者直撞旁边的墙壁。
墙壁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烟尘散去之后,持剑者已被死死钉在上面,再也没有了声息。
任然这才把喷嚏打完,无聊得仿佛刚刚随手拍死两只苍蝇。
他甚至都没有用自己手上的大铁刀。
如此轻巧简单的一击,便杀死两个足可扬名江湖的高手,不是两人没用,只是由于任然修为太高,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他随意的一击,便举重若轻,其中蕴含着的功夫,就是令人琢磨一年也不够。
这时候,前方逃窜的人们忽然停了下来,人流中传来一股稳定人心安抚人心的力量,是一个人的声音,“这位兄台,你出手何其残忍,竟在我王家大开杀戒是否当我王家无人了”
声音并不奋力去彰显愤怒,只是在语音的尾部微微上扬,愤怒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而且绝对和那种发了狠咬牙切齿的愤怒不一样。
这是一种威严的愤怒,上位者的愤怒,当然也是优雅的愤怒。
周围的人似乎也被这愤怒鼓舞了,也像是得到了某种底气,他们忽然一个一个转过头来,眼中不是害怕而是仇恨,向任然看过来,仿佛此前狼狈逃窜的不是他们一样。
任然也停了下来。
人群中分出了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群闻风而来的人,人群中最值得瞩目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他丰神俊朗,雍容华贵,手持一柄折扇,旁边簇拥着两名美丽的婢女,婢女的手中一起捧着一个五尺长的红木盒子。
任然皱着眉头看着这公子哥,并不回答,也不出手,只上下打量着。
有这样气势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别人,他就是素心剑王素。
有人上报消息,“爷,这小子说要找你,说话甚不客气,汪铜与他口角了一句两句,就被他了结了性命。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人,他简直胆大包天,幸好爷您即使到来,庇佑着我们啊。”
“是啊,素心剑的威名,总算能镇得住这狂徒”
“你们看,他之前有多么狂妄,现在就多么谨慎,终究还是害怕了吧”
“谁人不怕我们爷就是那个任怅,之前也不是在小地方作威作福了么,还号称什么第八公子。他也配最后碰到了咱们爷,还不是三百招之内就躺下了。”
“这小子能接几招我看他好像比那叫任怅的厉害”
“嘿嘿,我才最多三百五十招。”
“我觉得四百招。”
局势一旦不那么紧迫,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话语就纷至沓来,王素却听得受用极了,看向任然,“兄台,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准备给在下一个解释吗”
任然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面带一些古怪的神色,“就是你打败了任怅”
王素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正是在下。”
任然却摇头,“不,你不行,你别说三百招胜过任怅了,你应该在一百招就被任怅打败才对。”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还没等到王素说话,各种愤怒的指责、咒骂、侮辱已潮涌般的到来,但是又紧随其后地戛然而止。
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人说一句话,任然就立刻反击。
他出手。
并且还是重手。
不是摘叶飞花,不是凌空发劲,任然只是单纯地用目光看了过去,立即就有人一个接一个地住嘴、发晕、倒地,脸色或红或紫,或青或白,一时间指责成了哀嚎,咒骂成了惨叫,侮辱成了啜泣。
旁人看了这幅惨状,本想要脱口而出的一些词汇,也骤然间吞了下去。
他们似乎意料到了什么,有些人下意识地看向王素,这是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但迄今为止,当对方已经出手的时候,这依仗好像还没什么反应。
王素的脸色,居然也多了一丝凝重。
于是整个场景在短暂的闹腾和喧嚣之后,又立刻为之一空,一静,除去一些不能自制的惨嚎之外,再也没有了多余的任何一点声音。
“通狴犴骨,神威境。”
良久之后,王素才一字一字极为缓慢地说,“你年纪轻轻,也达到了和我相当的境界,可以用武道意志凝结出去,伤人于无形之中可惜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第七狴犴骨,性好讼,神威境:贯通此骨,神凝而成神威,威严由内而外,由虚而实,可用武道意志凝结实体伤人。
龙骨九节,每一节都有不同妙用,因而可以通过一些征兆,很容易地分辨一个人处于几节龙骨。
任然像是完全没听他说什么,自顾自说,“你这么弱,看来阿哥输给你是有蹊跷,所谓的十三风暴也真的就是你安排的。既然有一次这样的行为,那就不可能只有一次。你以前的诸多威名、事迹,估计也有不少是注了水的,帮助你的力量该是王家真是讽刺,如此的光鲜亮丽,到最后却全是经过了设计与安排而成,你是个多么虚假的人啊,可虚假偏偏打败了真实。”
“大胆”
王素的脸猛然涨红起来,像是能滴出血来,他眼中也骤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机,忽然怒喝一声,打断了任然的话语,“你血口喷人,污蔑于我,是何居心”
任然仍然不搭他的话,好像王素根本连和他对话的资格也没有,他喃喃自语道,“你胆敢用三百招来暗算我阿哥,那我就要在三招之内打残你,将你废去武功,然后游行全城,等到所有人看到你的真实模样,我再宰了你。”
他抬头看向王素,“好,过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