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
遭此一击,竹竿儿每天上班都板着一张死人脸,就好像是个人都欠他钱不还似的;全家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刺激到他。
即便这样了,也总会被他找各种借口乱喷
“妈,那个人钱都没给,你咋就放他走了”
“给啦,我亲自收的钱;”李香兰小声解释。
“老都没老就老眼昏花、老年痴呆,说点什么你都不信,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没给;
我说我家咋个发不了财终于找到原因了,就你家这双漏财手么,发个鬼的财哟”
李香兰也不回话,捂着嘴把头扭朝外边。
“老倌儿,麻利点儿,死磨死磨的,没看见客人催得紧呀;我说这段时间客人咋变少了,人家等半天等不到么,早不耐烦跑别家吃去了
上点儿心好不好好歹你才是老板,不要什么心都要我替你操。”
杨二狗咬着牙操起长把瓢,在大桶里舀了一大瓢骨头汤利落的往三碗米线倒,同样一声不吭。
“我说小翠,拜托你肉冒子少放点儿行不行
两角钱儿一碗的米线儿,你考虑一下成本行不行仿像你这种又是肉又是油的,赚个屁的钱啊,我家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你不要看老倌儿老奶皮掉叮当么,就烂死拼命的放肉冒子;你还想靠一碗米线儿把人催肥啊你先催肥我再说”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爹妈,处处惯着你啊偶尔说两句忍忍也就算了;但这回说得实在太难听,可就实在忍不住了,我也不和你计较,我找你二哥计较去。
一肚子鬼火的小翠回到家,坐等自家男人回家后刚一支好单车,冲上去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你老兄弟对你媳妇发疯你管不管”
对着耳朵继续吼:“他是你兄弟,这件事你来摆平”
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冲进卧室,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蒙头大睡。
这一边亲兄弟,一边枕边人,左右为难呐
竹竿儿二哥杨基伟在县财政局当差,局里一把手正是自己老丈人,正指望老丈人提携呢。
没困难都要创造困难上,更何况这点困难了;
狠狠心拿出瓶杨林肥酒打开盖“嘟嘟嘟”往嘴里狠灌了几大口;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卷起袖子、迈着六亲不认步找三兄弟理论去。
刚开始还只是理论:“你凭什么说我媳妇”
“我说哪了,你讲清楚”
你即然用二指头指我,就别怪我用三指头指你。
你还敢用三指头指我看我不用二指头指死你:
“你自己说哪了、你自己不知道瞧瞧你这点儿出息,不就是被人家小姑娘甩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让人看不起。”
这话一出,竹竿儿立马炸了毛竟然用二指头朝死的指我,那你也别怪我用三指头朝死的指你:
“你多了不起呀,为了想当官,拼命拍马屁,我都替你脸红,你哪来的勇气秀优秀;
老杨家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结果你讨个媳妇歪瓜裂枣,我在想你晚上睡觉会不会做恶梦”
这话一说,杨基伟本就充血的双眼更是红上加红成血红:
“你才了不起,从小学就当人家哈巴狗,送钱送花送小命,老杨家但凡有的你哪样没送过,到头来连根毛都没探着一根;
还想讨大学生当老婆呢,做梦去罢,你才最应该做恶梦、饥饿的梦”
“老子宁可饿死也不找恶心死的,狗”
“活该你当一辈子童男子,哈巴狗
“狗”
“哈巴狗”
好嘛,果然是杨二狗养的狗儿子
两人二指头指三指头,三指头指二指头;你指我、我指你,指来指去就动起了手从开始的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到最后“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竹竿儿家门口早围满了人,可只见看热闹、不见人欠架;跟看戏一般一边看一边品头论足。
到最后动静实在闹得太大,吼声都传到老房子那边,匆匆赶来的老太太推开人群,走到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跟前,兜屁股上一人狠狠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