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看向了假面男子兰陵王,甩出了一张符篆。
虽然这张符篆中途就被一剑斩断,但兰陵王的体内,还是传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这个假面骑士,居然就是闻名后世的兰陵王,听说是个绝世美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戴在脸上的面具有些门道,我这具白莲人道化身新领悟出来的隔墙有耳之法,竟不能看穿,除此之外”
山脚密林之中,陈错闭目前行,闲庭信步,对周围的环境,似乎半点都被关注,感知着几里外的情景。
“兰陵王体内的意念波动,和高茂德、高湝,以及那个始终藏头露面的高家女子截然不同,那高茂德等人看似正常,但心灵与血脉之中却天生藏着一股邪念、乱念、疯念,但被理智和道德修养压制下去,才显得与寻常人一般,但这个兰陵王的心中,却是亮亮堂堂,宛如星空一般深沉,该不会”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起手,凌空一抓。
“他其实并非是高家之后”
崩
一把漆黑的短剑突兀出现,却被陈错抓在手中,他微微一捏。
咔嚓
短剑碎裂,碎片飞舞,将那扑过来的身影,刺出了几个窟窿。
那人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赫然就是之前潜伏在茶棚外的鬼鹤戴解
戴解捂身上伤口,在地上翻滚,还不忘仓惶抬头,一脸惊恐的看向陈错。
“原来原来你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这般手段,怕不是第二境巅峰的修为”说话间,他的皮肤慢慢变得漆黑,表皮露出了诸多绒毛,面容更是逐渐丑陋,青面獠牙。
陈错并未意外,早在茶棚里面,他就看出此人确实是异类成精,但修的是邪门之法,此番袭击自己,也是为了吸血疗伤。
“前辈前辈饶命”
戴解感到了致命危机降临,不顾伤势的挣扎起身,连连后退,口中连连求饶。
“一身血孽,本来也不会留你性命太久,现在既出了手,正好剪除。”陈错摇摇头,屈指一弹,一片片洁白的花瓣飞舞,宛如龙卷一般,将这戴解整个包裹其中。
戴解慌乱之下,奋力挥动双手,更是鼓荡体内邪血妖气,想要驱散花瓣,却发现越是剧烈行动,这妖气散溢的就越快,甚至连几十年打熬出来的妖躯,都慢慢退化,最终身子萎缩,重新化作一只漆黑蝙蝠,与花瓣一同跌落在地,没了声息。
他的衣衫飘落,化作偏偏碎布,被风一吹,就卷到了林子深处。
“人道有常,返本归元。嗯”
陈错心头一动,却见那身死落地的蝙蝠原型,忽的迅速腐蚀,化作一缕雾气升腾,朝着山顶飞去。
“果然有问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陈错并未阻碍这道雾气,但对此番泰山之事的幕后真相,大致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无非又是祭祀阵法之术,或是要用修士之灵、兵卒气血,来凝聚神通法力,摆脱这泰山禁锢,纵然只是一根指头,一样神通盖世,就算我借助天地之力,都未必能敌得住”
一念至此,陈错已经定下了此行的最低目标。
“以白莲化身之力,若遇血祭,未必能真个阻挡,还是得尽快凝聚此身法相,淮地的金莲化身,也得做好援助准备,关键时刻要暂离淮地”
想着想着,陈错重新迈步,将灵识缓缓散开。
之前半山腰的异象,将周遭之人都给吸引过来,于是这山道两旁的林中,眼下处处杀机,不断有厮杀爆发。
不过,陈错却是一路前行,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其中有两个锃亮光头,正在与人交战。
与此同时。
泰山之巅,狂风呼啸。
却已有二三十人立于此处,将一名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围在中间。
这少年的身边,还躺着一名绿衣女子,嘴角带血,面色苍白,明显是带着伤势的。
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沉声对那少年说道:“宋少侠,你年纪轻轻,就神功惊人,老朽都自愧不如但我六大派共聚太平顶,虽都是为了仙缘,却也不会因此就放过邪魔外道,你要为这妖女出头,可就是和我六大派为敌了日后传出去,你也要为天下人所唾弃,大好前程,莫要自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