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的皱了下眉头。
云珩紧跟着又是突然愣了脸,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而且本王拜你所赐,现在身上还担着个通敌叛国的污名,你的意思,是叫本王先弑兄,再弑弟,最后弑君,将这所有天地不容的罪名都揽在身上强行登基,破罐破摔是吗”
这个皇位,天底下最尊贵,也正是以为如此,才遭人觊觎。
对于名正言顺的继位者,没人会挑头反对,可就算云珩真有那么本事一路杀上皇位去
皇帝和皇子们全部被他铲除,到时候宗室里面也立刻就会有人揭竿而起来抢这个位置的。
没有民心朝臣支持拥护的皇位,根本就坐不住
叶寻意的确没想过要帮云珩,但她一样容不下云峥和云湛他们,不过就是想利用云珩走投无路之下的不甘心,想引皇室操戈,自相残杀,她好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她现在也无路可走,眼神坚定,极力不表现出心虚:“那你待如何”
“除非”云珩唇角扯了下,“你白纸黑字给我个凭证,把你当初是如何设计构陷本王通敌叛国的始末写出来。你要我杀云峥,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替你去杀,但是最为回报,你也得还我清白。”
构陷皇子谋逆,这个罪名,也足够叶寻意死上千百回
她再恨云峥,也舍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否则自己在宁王府就早找机会下手了。
而事实上
太惜命,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是很难成大事的。
叶寻意民春不语,终于躲开了视线。
云珩冷嗤一声,拍拍袍子起身,“你不是有盛贤妃当棋子吗那就想办法先杀了太子,给本王展示诚意吧。空手套白狼的伎俩,拿去糊弄云峥可以,在本王这,行不通。”
叶寻意发现对方今日的目的并不在于杀她,此刻也便放松了几分下来。
她冷眼看着云珩,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这里是闹市,你今日冒险来这里堵我,究竟意欲何为”
“不知道。”云珩想也不想的说道,拉下衣袖将手背上的伤痕遮掩。
叶寻意狐疑不解的盯着他。
云珩见状,倒是又破天荒的解释:“本来想,杀了你泄愤,也或者揪你去父皇面前,逼你替本王洗刷罪名但是后来想想,你这么没人缘,本王若是挟持你进宫,太子、顾瞻乃至于本王那个刁蛮的妹妹可没人会顾忌你的性命,你也没机会被我活着带进宫里去。”
他流落在外躲藏度日这些年,虽然也不甘心,可他比叶寻意更输得起,还没到孤注一掷的时候。
叶寻意又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好
太子党派的这些人,她一个也奈何不得,偏这些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而这其中
有很大一部分是受祁欢的影响
大成方面断了联系,起码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她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与其孤军奋战,不如退一步,先拉云珩入伙。
是以,权衡过后,她便是心一横:“太子那里我想想办法,但是咱们有言在先,若我当真撼动了太子在朝的根基地位,云峥那里,你必须替我解决。”
虽然她信誓旦旦,可这话,云珩却当笑话听了,也没什么负担的随口应了:“当然。”
后窗外面有人轻轻叩击窗户喊人:“主子”
云珩看着被药翻的两个婢女也差不多该醒了,便从容走过去,翻窗走了。
叶寻意冷冷的盯着再次闭合上的窗户,眼神一寸一寸再次收冷。
她扶着膝盖爬起来,就着盆里的水把指甲缝里的血迹清洗了下,然后重新拢好头发,又躺回了榻上装成体力不支昏昏睡去的模样。
又过了不一会儿,两个婢女转醒,虽然面面相觑,觉得自己睡过去的不正常,可看看屋子里也没什么被人闯进来的迹象,叶寻意也安然睡在榻上。
两人不想担责任,也就没有节外生枝,试探着叫醒了叶寻意,见她已无大碍,就扶着她从茶楼出来,重新上车回府了。
而彼时皇宫的御书房里。
皇帝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午膳等着宝贝女儿过来,哄着云澄吃饱喝足这才笑容满面道:“你及笄礼上要用的衣裳首饰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啊朕这里叫礼部送了个画册过来,你挑挑”
“谁说要办及笄礼了”果然他话茬刚挑起来,本来还给他几分面子的小公主瞬间就甩了脸子。
皇帝依旧是一副老好人模样,靠着椅背坐着,语气和煦:“姑娘家都要办的,尤其你还是朕的女儿,皇家的公主,朕已经命礼部的人去给你安排准备了,不能反悔。”
女儿家的成年礼,必须要办的,如果连这个都不办,朝臣百姓不知要怎么猜疑和看笑话了。
可云澄不愿意。
因为这个仪式是必定要大办的,如果捂在凤鸣宫随便办办那还不如不办,直接昭告天下说一声就是。
而一旦宫里给她隆重办了及笄礼,她就得以这副尊容公开被人给瞻仰了,从此以后更是走到哪儿都少不得被人拿着身份和样貌在背后指指点点。jujiáy
“要办你给皇兄办生辰宴不就行了”小姑娘气势汹汹的反驳,茶也不喝了,直接把茶碗扔回桌子上,“反正我们俩是双生子,全天下都知道。”
皇帝亲自给她收拾残局,把歪倒的茶盏扶正,依旧是兢兢业业一副老父亲模样:“他现在小孩子家家的,大办什么生辰宴,没的叫人笑话。父皇老啦,你还真叫我为难下不来台啊”
云澄依旧满心的不乐意,可是看他一眼之后也当真没了脾气,只剩憋在那里生闷气。
宫里将昭阳公主办及笄礼的帖子陆续往外发,而首先时间一转,却先到了苏太傅大喜的日子,苏、祁两家张灯结彩的忙碌着办喜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