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眉头,突然微微沉吟着问杨氏:“他们家那个老太太宁氏,她是”
杨成廉和那老太太名义上是亲母子,看这些年他走哪儿都将老太太带着去孝敬,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母子感情。
回应她的便是杨氏的再度苦笑;“那老虞婆,算是你外祖父曾经的外室吧。”
我勒个去
祁欢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蹭的站起来,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一着急上火就会满屋子乱溜达,因为她自己这会儿也特别想原地转圈。
可是转圈解决不了问题
她强忍着蹭到杨氏床边坐下,目光灼灼盯着对方。
杨氏更是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这个秘密,压在她心上几十年,甚至曾经一度,她以为是要带进棺材的。
既然闹到现在这个局面,藏也藏不住,她也只能娓娓道来:“那女人也算是好人家出身,只是临出嫁赶上了家道中落,流落在外时又被人牙子拐了,辗转卖到了天水郡。”
杨氏说着,就忍不住嗤笑起来:“算是一段孽缘吧,人牙子刚带着下了码头,刚好就遇着了当天刚好去码头接货的你外祖父。或者一开始你外祖父只是出于恻隐之心,见那女人求救,又刚好不缺银子,就顺手赎了她,并且给了她傍身的银子安置了她。再到后来没多久,两人就勾搭成奸,变成了金屋藏娇。”
这个时候的男人,稍微有点家底的,都要纳妾享受美色。
祁欢虽然鄙弃这种生存规则,却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对于一段六十年前的孽缘,并且当事者其中之一甚至都作古多年,她打从内心深处其实是没多少真情实感的,不过听了个故事罢了。
她忍不住问杨:“我记得您跟我说过,外祖母年轻时候是绝色姝丽,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那个宁氏难道年轻时比外祖母还好看”
这些旧事,积攒到了今天,都成了一道一道结了痂的旧疮疤。
杨氏虽是难以启齿,但是现在一旦打开了话匣子
反而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白了女儿一眼,语气粉刺的反问:“你又不是没见过她现在的模样,你觉得呢觉得她年轻时候会有几分姿色”
祁欢是个外貌协会的,但她如今这副皮囊却是捡漏原主的,她用着是很受用,却也多少有点心虚,也并不敢以此为荣,并且去抨击旁人的外貌。
毕竟容貌这个东西,是天生的,容貌不佳的人也不是自己选的。
只能说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更占便宜。
但居然宁氏那一家子是仇敌,她倒是无所顾忌,撇撇嘴道:“平心而论,无论文妃、杨盼儿,甚至杨成廉的同胞妹子我都有过一面之缘,看他们的容貌长相宁氏年轻时也不能好看到哪儿去。”
她也瞧见了杨氏眼底的嘲讽之色,于是便深刻明了:“所以,我那死了多年的外祖父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他要没钱没势也就算了,明明家底丰厚,并且已经娶了外祖母那么大美人儿珠玉在前了,还非要回过头去吃糠咽菜”
这男人是有什么大病吧
还是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名正言顺养在家里的,再是美貌贤淑的女人,都比不得外面会搔首弄姿的野路子
顾瞻算是祁欢两辈子谈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朋友,此时遇上家庭伦理的疑难亟待解决时,她才捶胸顿足,觉得自己的经验不够,导致对男人心理一知半解,实在影响阅读理解能力。
并且对着杨氏,有些话她还不敢太直白露骨的直接说出来,必须做淑女状含蓄。
而杨氏,虽是做人女儿的,却也显然是对自己亲爹积怨已深。
祁欢说话有亵渎长辈之嫌,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冷道:“谁知道呢他和那女人起初勾搭在一起时就是瞒着人的,你外祖母那时候又一门心思的忙着打理家中生意,加上你外曾祖父年迈,没多少日子了,她又要常常顾着你外祖父是个十里八乡公认的憨厚老实人,她也从不横加干涉他的银子花在何处,或者每日里出门都是去见什么人了,直到两年之后宁氏的儿子出世。他甚至都宝贝的没舍得把那母子俩直接带进门,说是怕你外祖母给他们难堪,回去商量与你外祖母和离。”
祁欢:
若只是养外室和纳妾也就算了,这特么直接厚颜无耻到要小三上位啊
所以,别人穿越,要么斗情敌,要么搞事业,她这拿了个什么终极剧本
手撕老绿茶吗
虽然老绿茶所向披靡,风光到今天,可见段位不低,但这剧本本身逼格是不是有点o
祁欢有点eo了,杨氏还在继续讲述家里的糟心往事:“那时候他与你外祖母成婚刚好七载,你外祖母因为有体寒的毛病,一直也没怀上孩子,但那时候她已经替杨家二老养老守孝,送走了二老,按照朝中律法,即使她无所出,夫家也不得休妻。而你外祖母那性子本就要强,里里外外把持着家里,将家业做大到了那般地步,自然单是拼着一口心气儿也不肯叫个来路不明经的下作女人摘了果子。你外祖父和离的要求被她一口回绝,只答应纳妾。”
祁欢这时候也多少捋顺了思路,笃定道:“但是那女人却不肯屈尊做妾”
杨氏也是越说也越是觉得这事儿荒唐又丢人,想到后面发生的事,她眼中又逐渐弥漫上一层恨毒了那女人的怨气:“她岂止是不肯做妾她拿着你外祖父原就是当垫脚石用的,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是那男人自己昏聩蠢钝,心甘情愿给人鞠躬尽瘁的去垫脚,被人利用完了就扔也是他自作自受,他活该”
------题外话------
欢欢子:内流满面我这剧本质量好低的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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