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沉默,这也算是另一种和谐。
顺利抵达英国公府在京郊的马场,这马场很大,连着附近两座山头都是英国公府的私人领地。
同时,他家在这里还有一座很大的庄子。
因为知道他们今天要来,方子月是昨天下午就带人赶过来准备了一番。
特意整理出一片跑马场,并且竖了靶子。
另外,因为知道也有女眷跟来,还在外围搭建了几个凉棚。
他们一行到时,相约的那群人有人已经到了,也有人还没到,除了这群公子哥儿,另有三家也带了女眷过来,都是未嫁的十几岁的姑娘。
祁欢是以高云泽表妹的名义被他领来的,自然跟在他身后,由他引荐,去和众人打了招呼。
可是所有人心知肚明
暧昧不明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在她和顾瞻之间游走。
高云渺看得来气,推了推高云泽催促:“大哥你说了带我来骑马的,杵在这干嘛”
高云泽笑道:“那你就去呗,你又不是不会骑。”
他挑眉看向方子月。
方子月指了指远处的马圈:“给你们准备的马匹在那边,自己去挑吧。”
然后,又很细心的提醒:“体格小些,毛发相对稀疏的是母马,你们姑娘家尽量挑母马来骑,它们性格相对温顺些,那边有马夫伺候,自行过去吧。”
今天跟来的几个姑娘,多是活泛好动的,趁机跟来玩。
当然
应该也有个别是对在场的哪家公子有意,过来博脸熟的。
祁欢并不关注旁人的私事,只她瞧见高云渺等人全部唤一声,跟方子月道谢之后就朝立在外围的帐篷跑去,起了点疑惑。
顾瞻方才一直沉默走在她身后的,见状就问:“你没带合适的衣裳过来”
祁欢:
社畜土鳖第一次参加贵族活动,她压根就忘了出来起码得准备一身请便些的行头。
怪不得高云渺连头发都提前束起来了。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随遇而安,低头扯了下裙摆:“就这么将就吧。”
顾瞻没多说什么,亲自领着她朝马圈的方向走。
那几位赶早过来的公子,多少都有点爱马成痴,早就过来抢了最好的坐骑在马场里试骑了。
犹豫祁欢省去了更衣的步骤,顾瞻带她过来时,这边正好没有别人在。
星罗和云兮也是头次来这样的地方,看见马圈里成群的马匹,也显得尤为兴奋。
顾瞻知道祁欢不懂这个,就也未曾询问她的意见直接替她选了一匹。
在马圈里伺候的马夫将他选中的一匹母马牵过来,顾瞻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朝她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就这匹”
祁欢没有异议。
马夫打开闸门,将这匹马牵出来,在旁候着。
祁欢就又同顾瞻商量:“今天过来的应该都是与你关系不错的吧星罗她们也都难得出来一趟,也叫她们玩玩吧。”
主要也不是为了玩,还是因为她觉得多掌握一门技能有用。
两个小丫头互相拉着手,眼神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顾瞻笑了笑,示意跟过来的卫风和江玄:“帮着挑两匹马吧,注意安全。”
然后,他又随手给自己点了匹马,就领着祁欢单独走开了。
没有上马,只是牵着马徒步而行。
祁欢于是知道
他这并非单独找借口接自己出来玩的。
她跟着他,走到马场的外围,顾瞻便停了下来,倚着栏杆淡淡的开口:“前几天你托我去查的事有眉目了,那个鞋印,我拓印下来叫人前去比对,确实就是杨盼儿当天宴上穿的那双鞋,鞋底纹样和尺寸大小都吻合。”
祁欢既然怀疑了,心里就有准备。
现在,也不过就是进一步证实而已。
她勾了勾唇,笑得极是玩味:“第一次还是只挑拨,想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甚至是失仪,这第二次她是想直接要我的命吗”
一个小姑娘而已,两家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会值得她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就如此的恶毒的屡次趁机下毒手
祁欢没刨过人家祖坟,所以觉得这“血海深仇”来得很是莫名其妙。
顾瞻看着她容颜明艳的侧脸。
其实这两天他一直都是在犹豫的,这时才暗暗提了口气,彻底下定决心:“还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舅舅当年的死因,可能另有隐情,极有可能是被人暗害的。”
她的舅舅
杨青云的父亲
祁欢虽然和杨青云很熟了,可
她所谓的舅舅,与她而言,就实在是太陌生不过,她不仅从没过分探究过有关这个人的任何过往,甚至平时聊天也都几乎不会提起的。
措手不及之下,祁欢竟是完全接不上茬儿,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思绪逐渐回拢,她思路也重新续上:“是他们那个杨家做的”
顾瞻表情很慎重:“目前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能笃定的给你结论,但若要对号入座的去怀疑你要怀疑他们,却是说得过去的。”
他从袖中掏出那两份履历卷宗。
趁着祁欢展开来看时,继续解释:“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南下核实这些了,这个是从吏部誊出来的。世子夫人应该确实是没对你说实话,她说你们和杨成廉乃是同乡,这说法就很有些牵强。你外祖家在云州天水郡,可户籍档案上杨成廉祖籍却是安城郡。虽然也是隶属于云州辖区之内,但这两地之间也隔了五六十里开外。起码从这些归档的卷宗上看,你们两家除了同一姓氏之外,祖辈上似乎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关联和交集的。”
祁欢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古代,两地相隔五六十里,住在两个不同的城池,若是非亲非故,平时就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太过密切的交集,这也就更遑论结怨甚至结仇了。
如果这里头,已经夹杂了人命了,那这事情就远比她预料中的更严重。
祁欢再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她拧着眉头,重新一字一句的看手里的两份履历卷宗。
最后,确实如顾瞻所言,从这些文字里是没看出两家人之间会有的任何交集。
她手指点着杨成廉的卷宗上其中一行小字沉吟:“这里记载,杨成廉杨大人的祖上也是商籍,难道会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抢占商道一类的冲突,这才导致的两家人结怨”
可是杨成廉和杨郁庭还有杨氏之间的年龄差就有巨大,要结仇,也是他和杨氏父母那辈人结下
如果杨郁庭真是被他害死,那这便是由于父辈的积怨迁怒了
这中间到底是有怎样的隐情,会叫他们株连两代人,从云州到京城,又从平民阶层恶斗到官场上,甚至迄今为止都不死不休的
没有线索,也没有切实的证据,祁欢一筹莫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