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他突然就冒出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当真想要弄死对方了。
因为他预感到,留着她,她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他
可
前面叶寻意那些身败名裂和被云珩二人联手报复的威胁太严重了
这时候,叶寻意已经撑着水缸边缘缓缓站直了身子,一只落水鬼一样表情阴冷又萧瑟的盯着他。
她想说她不怕死人,因为上辈子见的太多,并且她自己最后的死法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惨烈
但是叶才植被她瞪着,打了个寒颤之后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再次问她:“疯够了没有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同你废话,你身边还有哪些替你办过见不得人事的人,立刻都给我交出来,处置了他们,我好带你进宫面圣。”
叶寻意此时急怒攻心,甚至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话。
她扯着嘴角冷笑起来:“你想趁机铲除我身边人,这样以后我就能做你手里的提线木偶,任你拿捏了是吧随便你进不进宫吧,了不起”
她声音,又突然变得越发冷厉起来:“就咱们一起死”
这样的鸡同鸭讲,叶才植也已经忍无可忍。
他再次冲上前去,想动手,触及叶寻意那死人一样的眼神,立刻也没了打下去的兴致,只揪住她衣领,近距离逼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泄了底了,明白吗别人的手脚都不干净,你只会比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更不干净。这个口子一旦撕开,你身边的这些个奴才被拖上公堂,甚至宫里的慎刑司,他们哪一个你是有把握他们能宁死不屈,替你保守秘密的”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从来都机关算尽甚至算无遗策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变得初次蠢钝
不管云珩有什么天大的罪行和把柄,她都说了她今天设计云珩和黎燕华的事情已经铁证如山,就算云珩会倒台
皇帝也不可能在处置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就对算计了他儿子的人既往不咎
叶寻意这一两年里,做了太多的事。
暂时还没露出马脚,却并不代表她就没有马脚,她最是经不起查的。
如果皇帝要带走她身边的人,随便给个什么理由都好,难道丞相府里还有人能拦着不让吗
叶才植完全不敢想象,一旦叶寻意身边的人开了口,自己和他这个女儿会有怎样的下场。
叶寻意的思维一时没能转换过来,被他说得愣住。
她眼神茫然了一瞬。
叶才植却知时间不等人,索性就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没时间了,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经得起查的这个时候不杀人灭口,等你进了宫,就没机会了。瑞王再是犯错,他也是亲王,是陛下的儿子,哪怕他是在背地里筹谋造反只要一天他还没直接把刀架到陛下的脖子上,他就还是陛下的儿子。你现在要去当着他的面,诛他的儿子,我比你更了解他,不管你是成是败,他都一定会秋后算账,给你些教训和警告的”
上辈子叶寻意做瑞王妃,并且开始和云珩一起谋夺皇位时,皇帝已经因为太子之死打击的病倒了。
他那时候心力交瘁,仿佛在云珩和云峥之间也没什么倾向。
所以,那时候云珩的对手一直都是云峥。
叶寻意几乎没和这位皇帝陛下直接打过交道,只是每月初一十五,陪着云珩进宫请安一次,再然后见他,就是在某些入宫赴宴的场合了。
可那时候帝后都因为太子薨逝而力不从心,其实宫里那几年除了年关的国宴不得不办,连中秋都不招他们进宫了。
又是一个认知盲区
叶寻意确实又有片刻迷茫。
叶才植说得好像有道理,毕竟皇帝就是天下之主,对任何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否则上辈子她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云珩手里。
可是
她又不得不抱有一丝侥幸,同时怀疑是叶才植居心叵测,想要趁机剪除她的羽翼。
她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只是神情纠结的迟迟不愿交人。
“这个院子里,所有服侍的奴才,全部先毒哑了,会写字的双手也打折。”叶才植却是耽误不起,干脆秉持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先下了令。
但他知道,叶寻意经营这么久,她在府里别的地方一定也还有心腹的钉子。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不肯说,他也没时间再劝。
好在
府里其他地方的人没那么明显,整个丞相府上下两百多人,皇帝就选想揪叶寻意的小辫子,总不能没个目标就全部都绑过去问讯
“赶紧梳妆更衣,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叶才植气得跺脚,一口气顶在胸口出不去,他恨恨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声嘶力竭的指着叶寻意怒骂:“蠢货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轻重不分,莽撞无度,你”
说到最后,也只觉丧气,长叹一声:“你跟我,都自求多福吧”
以前,他只对叶寻意带给他的消息盲目信奉,此时大祸临头再回想
却当真发现他这个女儿确实就是个蠢货。
这天底下,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见过第二个敢于这样频繁玩弄手段,挑战皇室和皇权的人
她一个区区庶女,无权无势,无人脉,就凭着懂的一点玄学
不,她不是赤手空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就是她手里的刀和马前卒
要不是他自己没经受住诱惑,频频被蛊惑,叶寻意现在依旧只是个任由言氏拿捏的小小庶女,就算她有再大的心思,再多的想法,她也施展不出来。
所以,他这真的是牢牢的和叶寻意被绑在了一条破船上
如今
悔之。晚矣。
半个时辰之后,叶家父女跪在了皇帝御书房的案前。
------题外话------
欢欢子家里暂时无逼可撕,就撕一下原女主吧,每次只有写撕逼戏码的时候我才热情彭拜,欲罢不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