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话落,却是片刻不再耽搁的便转身朝花园的出口方向走。
她身上湿透了,头发上的水更是直接往下淌,虽是裹了一件披风,可是这个季节用的披风不够厚实,很快也被潮气侵袭,差不多湿了个透。
方才在水里的时候,祁欢还只觉得那湖水寒意刺骨,这会儿就觉得四面八方吹来的风直接灌透她身体了,她自己像是个四面漏风的破娃娃,又冷又难受。
加上走得又急,步子都凌乱不稳。
“大姐姐,你这样也不行啊,要么找个地方先换身衣裳吧”祁长歌提提。
就算现在回去,路上得走大半个时辰,就这么浑身湿漉漉的泡着吗
祁欢这会儿心里有火
被叶寻意气的
“是非之地,还是直接走了的好,再留下去,鬼知道会不会还有倒霉的事再直接找上来。”她情绪控制不住,语气也尤其恶劣。
打从心底里来说,她是一点也不想和叶寻意这个女主作对的,可那女人真的是叫人忍无可忍。
祁欢前面一直绕着她走的,并且对她与别人的恩怨也不甚关心,可就拿近在咫尺发生的几件事来看
上回祁长歌及笄礼那天,叶家出事,她出手算计她嫡姐叶寻惠和二皇子云峥,用的是个醉酒更衣,然后男女共处一室给撞破的算计;
这一次换汤不换药,基本上还是
方才水里的那姑娘,祁欢虽然没看清脸也不认识,但想来该是单恋云珩的恶毒女配了,因为云珩一心迷恋叶寻意,又因爱生恨的针对叶寻意。
于是,被叶寻意设计弄脏了衣裳,并且换上了她自己今天穿的那个颜色,借以误导云珩。
可想而知,方才在水里,云珩游过去与那姑娘搂搂抱抱一番纠缠之后,显然就只有结亲来保名声这一条路可走了。
连续算计了两位皇子,都用的是男女授受不清,毁人清白的下作招数
说实话,祁欢一点也不想成为第三位受害者
试想,她如果这会儿要还不急流勇退,继续慢吞吞的留在这王府洗个澡,换身衣服
那就不是没事找事,而纯粹是找死了
祁欢憋了一肚子气,脚步匆匆,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刚刚绕过湖边,就又遇上了体力惊人,在远离案发地点老远地方登陆的叶寻意。
她明显是事先早有安排,也是躲在一处死角的假山后面出的水,她的婢女等着帮忙。
旁边的石头上,一个包裹,瞧那个蓬松程度和大小,该也是带的替换衣物。
方才湖边另一端闹起来,大花园入口这边很多人都赶着过去看热闹了。
这会儿四下还算僻静无人。
祁欢本来也没想搭理她,但她脚下走得不太稳,一个没留神,被裙摆绊了一下。
“小姐当心。”云兮叫了一声。
刚爬出水面的叶寻意立刻警觉。
她忽的站直了身子,看向与她同样落汤鸡一样狼狈的祁欢。
再下一刻,突然眼神一冷,抬手抚过下颚的伤口。
那伤口其实不深。
大家都是女子,又是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一张脸就等于半张饭票和门面,极是重要。
祁欢当时的确是气得狠了,想给她一点教训和警告,下的不是死手。
伤口被水泡过,这会儿也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留在女子娇美的容颜之上,瞧着还是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叶寻意直接抬脚走过来,自然是记了仇,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一下子,我会记住你的”
祁欢不愿意招惹她是一回事,既然屡次不可避免的被她盯上,自然也不怕她,当仁不让的回了她一个冷笑:“你跟瑞王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旁人管不着,你们之间是要互相捅刀子还是下绊子,全凭你们自己乐意,但是叶三小姐,我请你收敛一点。秦家姑娘是说了你两句闲话,她有错在先,也罪不至死吧怎的,我没叫你淹死她,你便要连我也一同记恨”
叶寻意不以为然的扯出一个冷讽的笑纹:“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在先,你想巴结武成侯府还是仗着搭上了平国公府的世子爷就以为了不起了”
上辈子,云珩登基之后,武成侯府顺势归顺了,秦颂这个武成侯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重生之后,叶寻意的概念里就直接将他列为云珩的爪牙。
虽然目前秦家和瑞王府之间没有任何结盟的迹象,她心里也认定了秦颂和云珩迟早要联手。
所以,武成侯府秦家,是一早就在她的黑名单上的。
再至于顾瞻
她记得顾家这位世子爷是个短命鬼,虽然具体的死期时间过去太久,她记不得太清楚,可顾瞻没活过二十岁及冠,这个她无比笃定。
现在祁欢以为攀附上了顾瞻就有了倚仗
简直就是个异想天开的笑话
“我不多管闲事,你就没想过暗中给我使绊子吗”祁欢对这个浑身戾气的女主也已然是忍无可忍,“非要我把话说到明面上是吗你我之间本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私底下去找我三叔”
那天的事,叶寻意其实一直怀疑祁欢会不会认出了她来。
但是之后祁家门里也没什么别的动静,她就放宽了心,觉得雨天视线不好,加上她闪躲及时,对方应该是看不清的。
只是,她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等着事后祁文晏继续被祁家的人伤心,会去找她
结果等了几天,杨氏非但没有羞愤自尽,祁家上下,包括老侯爷祁正钰都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她心里有些狐疑不定,却并没有彻底放弃拉拢祁文晏的打算,这几日还在琢磨要选在什么样的时机再去找他谈一次。
现在,被祁欢当面揭破,叶寻意免不了就心虚了一下。
“你胡”她矢口就要否认。
然后就听见有个小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喊了一句:“阿姊”
众人循声转头。
祁元辰当先跑过来。
因着祁欢全身湿透,他没好往身上扑,就皱着小眉头,扯住了她身上披风,一脸既悲愤又担心的神色。
与他一同过来的
正是祁文晏
叶寻意呼吸一窒,话茬也被当场噎了回去。
然后突然意识到她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身衣裳全部紧贴在身上,身体的曲线暴露过分明显,就又是一恼,下意识双手抱住胸前,戒备的往后退了半步。
她那婢女也反应过来,来不及去包袱里拿衣裳,就也脱下自己的比甲给她先挡在身前。
祁文晏过来的第一眼,是看见了她的。
但也就是瞥了眼,他就面色有些冷硬的一直看的都是祁欢。
瞧着侄女儿这一身狼狈,极是不体面,他声音都冷得彻骨,不悦的责问祁欢:“怎么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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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就是故意黑叶寻意的,不要怀疑这妹子的行事和心态,因为我给她的就是这样的人设,原书三观不正,这个重生女主戾气很重,上辈子的仇人要杀,挡她路的要杀,看她不顺眼挑衅找茬的要杀,人家喜欢她她不喜欢人人家的也要杀,她自己是一点亏不吃才行的,就行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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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