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虽然也在思考,可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够帮得上李然的。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由头,能让李然在游说祭氏的过程中,更具说服力。
他的手上,如今只有权利而已。若是要求其强行摊派,或许也是一个办法。但他又思来想去,他觉得他既是身为执政卿,若强行要求其摊派子钱的发放,并要求商贾大族都必须如此做,那非但可能是会适得其反,而且也势必是会落人口舌,难免遭到非议。
“游说商贾豪门之事,便交由然来办吧。”
“虽只有七成把握,但也不少了。这天底下的事又哪一桩能有十成把握若是有,只怕也是轮不到然的。”
李然所为,一向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事事都不可能有十成的把握。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信心十足。
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这“未来人”可也有的是经验可以借鉴。
于是,二人连夜又赶回郑邑了,因为明日,便是祭氏内部的族议之日。
翌日下午,祭氏内部,一众族老早早的便是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参加族议。
这还是自郑邑疠行后的第一次举行族议,自然显得是十分的郑重。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祭氏内部每个月都是要进行一次族议的。
然而,在李然成为祭氏家宰以后,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便随着李然时常出使晋国,参加虢地之会而逐渐改变。
现在的祭氏内部族议,一定是要由家主和家宰发起以后,召集全族上下前来参加议事,时间不定,但一旦召开,便是说明定然要有大事发生。
这也不难理解。
因为在李然没有成为祭氏家宰之前,祭氏内部的分化是比较严重的,特别是竖牛在任时,祭氏内部的斗争可谓相当激烈,而族议,则经常成为其互相角逐的场合。
故此,每个月举行一次,无论事情能不能得到解决,反正通过族议来给祭先施压,一直以来都是竖牛所惯用的手笔。
而在李然成为祭氏家宰以后,经由他与祭乐一起打点的祭氏产业,一直奉行的是“不折腾”之法。
所以他们不但是得到一杆族老的鼎力支持。而且事实上,又由于祭乐的兢兢业业,祭氏上下如今很少会出现真正棘手的大问题。
再加上,有李然这个家宰兜底给兜着,祭先也很是放心,所以,族议便不再是祭氏内部斗争的途径,反而成为了祭氏内部磋商,以及与促成族人生意往来的平台。
毕竟,各族老所掌握的产业与生意不尽相同,在某些方面,大家协调一致能取得的成绩自然更好。
这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董事会。
此次召开祭氏族议,主要是因为近来由于楚国成为了盟主,郑国因地缘上过于靠近楚国,遭到了其他各国的猜疑,像是齐国,宋国,曹国等都开始排斥来自郑国的商队,特别是祭氏的商队。
这些国家的担心也不难理解,毕竟楚国一旦北进,郑国便是首当其冲的,而依照郑国的军事实力,那绝对不可能是楚国的对手。所以他们眼下与郑国做一分的生意,便等同于是多了一分风险。
而且,现在中原各国也都因郑国是与楚国走得太近,而对郑国多有戒备。
“北面诸国,如今除晋国,鲁国外,其他各国都在排挤我祭氏的商队,我们与诸国的贸易陷入停顿已近一个月,可谓损失极大呀。”
“齐宋曹卫等国皆最为可恶,想当初若不是依靠我祭氏,沟通南北,连贯东西。他们也是获利极多但此时见得楚国成为盟主,又因我郑国乃是楚国北进之门户。便如此相弃,实是背信弃义之邦啊”
“骂归骂,怒归怒,但此事总归还是要有个法子解决才是。”
这位族老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将目光转向了李然。
是的,家宰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家族中的问题,裁决权虽然在家主手中,但是家宰得提出相应的办法。
祭先亦是与众人一齐看向了李然,并开口言道:
“子明啊,此事你怎么看”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李然之前还没得以体会,但如今他却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忍不住一阵腹诽:这帮老头子,其他本事没有,这双手一摊的本事倒是贼溜
你们与其他邦国的贸易停顿了,这种小事还需要商议么以往你们与诸国卿大夫相交的贡礼是都白给了么
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来拿主意一个个都懒成狗了是吧
“呵呵,以小婿之见,此事简单。”
“诸国与我祭氏贸易停顿,不外乎是因为担心我郑国深受楚国的觊觎罢了。”
“但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本就是应该双方互惠的,我们亏损,难道他们就有利可图了若无我祭氏坐镇天下中心调度南北,贯通东西,他们国内的那些货物又能托付与谁呢又又何来的利益呢”
“故此事,小婿以为,可急不可缓,可刚不可柔”
话到这里,李然微微一顿,旋即又继续言道。
“据小婿所知,而今我祭氏贸易所系最为频繁者乃是晋国,其次便是秦国,只要这两国与我祭氏仍旧是正常贸易,便是亏损,也难伤及我祭氏之筋骨。”
“既然齐宋曹卫等国想搞幺蛾子,那咱们祭氏也不能干看着,给他们还以颜色便是了。”
显而易见,李然对于此事的处置方法是极为刚猛的。
你们不愿意跟我做生意是吧
好,那大家都别做生意,看谁着急
“哦此言何意”
“嗯家宰这是想作甚”
一众族老顿时愣住,因为他们从李然的语气当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而这种压迫感,又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饶是祭先也不由微微皱眉。
商人本性趋利,又以“顺”为纲。但李然如今所谓的“还以颜色”,其逻辑显然是不太符合商道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