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这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若要说起划定疆域这事,早在三王五伯之时,就已有划定疆界,树立界碑之举。而且,三王同时也在法令上写得很清楚,越境了就要受到惩罚。”
“然而即便是这样,这些邦国的疆界也并不能保持不变。虞舜时代有三苗,夏朝有观氏、扈氏之乱,商朝有姺氏、邳氏之乱,周朝有徐国、奄国之乱。这些个诸侯国,在没有英明的天子领导后,就开始互相结盟,肆意扩张。”
“所以,疆域真的是一成不变的吗肯定不是这样的。而对于天下之主来说,只需去惩罚大的祸乱,不需要去计较小的过错,这样就可以做天下的盟主了,又哪里用得着管这些小事”
“更何况,边境被侵犯这种事,又有哪个国家没有过呢这天下的顽疾,连三王五伯都不能制止,谁又能治理得了”
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盟主,之前李然已经给过王子围许多“建议”。
现下他说的这些,便是在教他作为一个盟主国,应该如何有效的管理手底下的小国。
但他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王子围正听得入神,心中感叹李然当真博古通今,这一番话说来,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想必就算是周武王从陵寝里爬出来,只怕也是无从反驳的。
在这年头,不抢地盘,不夺城邑的,都是那些小国。
真正的大国,例如晋楚,又哪有不去抢夺别人地盘的呢
为了扩张,盟约是个什么鸟东西
李然眼见王子围已然上钩,当即是趁热打铁道:
“更何况,令尹所在的楚国,不也一样有这问题现在楚国与吴国和百濮正战事胶着,令尹难道会顾及盟约不去征伐他们吗”
“所以,莒国边境上的那些事情,然以为,楚国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更何况,关于鲁莒两国的矛盾,然当时还在鲁国之时,就很清楚,这莒国与鲁国的争执已有百年之久。”
“因此,只要对他们各自的国家没有大的妨害,然以为令尹大可不必去管它。”
李然这话,可算是打开了天窗,没有半点遮掩。
是啊,自楚武王以降,楚国历代君王,又有哪个没有抢夺国别人地盘的呢
所以,即便是你王子围,日后若真是成了楚国的国君。那想着该如何替楚国开疆拓土,这可是你的首要任务。
显而易见的,现在的吴国与百濮之地,那就是你们楚国下一阶段的主要目标。难道你会眼睁睁看着这两大块肥肉而不动心
冠冕堂皇的虚假之词谁都会说,可是在触及核心利益面前,谁跟谁又是不一样的呢
饶是王子围听罢,自然也是深受震撼。毕竟李然的这一番言论,可是将日后楚国吞并吴越和百濮,给出了明确的理论依据。
所以,同样的,站在楚国自身的利益上考虑,鲁国和莒国之事,岂不是就是楚国与吴国,百濮之间的关系若自己此番将鲁国严惩了,日后楚国又该以何种理由讨伐吴国与百濮呢
思虑及此,他不由朝李然投去了十分赞许的目光。
好你个李子明,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当真厉害
“然之所以说这许多,总而言之,言而简之,一来是为了免除令尹的烦恼,二来也是为了能够赦免贤德之人。”
“所以,还请令尹能够慎重考虑一下吧。”
李然这下是把里里外外都给王子围给说透彻了,就连楚国的核心利益都说到点上了,王子围还能有什么理由不放人的呢
饶是一旁的伍举,也对李然所言无可辩驳,只顾着在那是微微点头。
毕竟李然所言,从大局来看,对楚国乃是完全有利的。若是为此时一时的颜面而对鲁国从重处罚,那日后楚国所失去的将会更多。
尽管,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李然此言本身是有着游说之嫌的,可李然的这一番游说却可谓是有理有据。
所以,不放叔孙豹已是不行的了。
赵武在一旁,见时机已是成熟,便立刻是再补上一刀:
“是啊,此番楚国刚成为盟主,这日后的纷争只怕还有许多呢令尹若要一件件都这样处置。呵呵,老夫担心令尹只怕也是会力不从心啊。”
赵武一边捋着他那已是雪白了的山羊胡,一边又若无其事的说着。而这一席话,也算是给王子围敲响了警钟。
晋国成为天下霸主多久你楚国才成为盟主多久
在处理这种国际纠纷的问题上,晋国的经验难道不比你楚国多我赵武一大把年纪了,吃的盐可比你王子围吃的饭都多。你不听我的那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而且,赵武这一番话里,特别是“有心无力”四个字,咬字极重。
其意思也很是明显:
日后你楚国如果要忙着对外扩张,难道还有闲工夫来处理这些微末小事就算你有闲工夫,但是众口难调,又当真能处理得当,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么
面子功夫做一做也就罢了,要当真那真是大可不必。
这可都是晋国称霸天下多年累积出来的经验之谈
果然,王子围听罢,却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当即就吩咐了下去:
“来人去将鲁国大夫给放了吧并赠其马车一辆,以表慰藉。”
而后又率同楚国上下大小官员一起,是恭恭敬敬将赵武,李然等人给送出了楚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令尹惭愧。”
临走时,还不忘恭维了一番赵武,算是给赵武此次让出盟主之位回礼。
而赵武也是欣然受之,领着乐王鲋朝他躬身一礼,这才登上车舆后离开。
李然则是候在营口,在接到了叔孙豹后,两人相视一眼,均是会意,而后便从容离去。
看着众人离去,王子围脸上笑容却渐渐冷峻,转身朝着伍举问道:
“今晚之事伍举,你怎么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