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头的白煜面色苍白,回头看向正在撸串的爷爷,露出求助的模样。
“你看老白头干什么,要是能挺你,也不可能将你们带到本统领面前。”
楚擎再次拿起了竹签子,放在火炉上好奇的问道:“采访采访你呗,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个狗胆,朝着孔圣人的石像吐口水,喝多了,这个我知道,但是即便是喝了酒也是无限放大了心中的欲望和胆魄,喝多的人不是没有,敢朝孔圣人石像吐口水的,京中,不,可能中州你是第一个,说吧,因为什么。”
“我学生学生认罚。”
白煜如丧考妣,一副接受命运的模样:“学生认打认罚。”
“口称学生,原来你是个读书人,罪罚肯定是要有的,现在全京中的读书人都对你口诛笔伐,压力都在你爷爷的身上,这个先不提,还是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朝孔圣人的石像吐口水。”
白煜不吭声,撸串的白杰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亲孙子骂道:“问你便说,你是如何与爷爷说的,便如何与楚大人说,若是楚大人觉着你说的对,天塌下来了,爷爷给你担着,若是楚大人觉着你说的错,那就滚到东海从军去。”
楚擎笑呵呵的。
现在京中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谁家孩子要是不成器,直接弄到军伍中,拖点关系,最后弄到楚擎手下,再不济弄到楚擎手下的手下当差也行,没看现在满昌朝都是新晋的勋贵吗,那以前都是个什么玩意,走路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的、不知道哪蹦跶出来的道人、和个乡下老农似的老头、边军狗都不搭理的杀才,现在全都一飞冲天了。
“好,那孙儿可就说了。”
白煜一咬牙,和要赴死似的,对楚擎说道:“儒家不好,儒学不好。”
大家都望了过来,一副吃瓜的模样,捧着茶盏的廖文之笑道:“那便说说,哪里不好。”
“大统领曾说过,天子之下,人人平等,朝臣,是要为百姓考虑的,是要服务于百姓的,一字不差,大统领就是这么说的,京兆府马睿马大人亲自说的,那么儒家所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正是将人划分了高低贵贱吗,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君要臣死”
还好白煜不是真的傻到家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儒学,将所有人都变成了奴才,佃户是富户的奴才,上工的百姓,是东家的奴才,家将,是主家的奴才,富户要佃户死,奴才就要死,东家要百姓死,百姓就要死,主将要家将死,家将就要死,这是什么道理”
廖文之微微颔首:“继续说,还有什么。”
“慢着。”
楚擎打断了白煜,问道:“你觉得你是商贾,还是儒生”
“学生我是商贾,商贾之子。”
楚擎点了点头。
偏见,往往比无知离真理更加遥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