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佛像的事。”
“哦,佛像。”王通通扯着嗓子喊道:“丈高佛像一尊、铜雕三宝佛一尊,佛器三十有二”
楚擎再次打断:“账本”
“周琅以及其母,皆信佛,每年入秋,南下前往扈州大慈寺,单单是香火钱,便花费了十一万三千余贯。”
周围百姓无不震惊,没想到一个贪官,竟然还是佛教徒,花费了这么多钱财上香拜佛。
“大师,欺男霸女滥杀无辜的周琅,是佛教徒,他那钱,都是欺民害民所得,从百姓手中夺来的,是百姓的血,百姓的泪,这钱,是不是应还给百姓,还是说,你佛门清修之地,敢收这百姓的血钱,命钱”
慧德大师面色微变,楚擎步步紧逼:“那你说,他害了百姓,又用百姓的命钱,供奉佛门,这钱,这如同浮云一般可却是沾染百姓之血的钱,你佛门,收了后该不该退”
“阿弥陀佛,楚居士”
“还有,既然周琅用了十万多贯当做香火侍奉佛祖,这十多万贯,怕是无数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大多百姓一辈子,最多赚个几千贯已是殷实之家了,就算除去吃穿用度,将所有积攒的钱财都送入寺庙,不过一千多贯,十多万贯,一千多贯,相差百倍之余,可周琅比百姓虔诚百倍,为何”
楚擎大吼道:“为何如此虔诚的周琅,过几日,就要被砍头,甚至要被诛九族,难道佛祖,光收了钱,不保佑他吗,十余万贯都不保佑,那普通百姓才几百文,几贯钱,更难获得佛祖保佑”
百姓们,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慧德大师的额头,终于见了汗,不过也没显慌乱。
“定数,皆是定数,周琅上一世,定是罪孽缠身,这一世,才会落此下场。”
“那他这一世如此虔诚,捐了这么多钱,可也害了那么多人,下辈子,还会荣华富贵吗”
“自然不是,他这一世所造罪孽,下一世自是要赎。”
“那你的意思是”楚擎随手一指,指向了木台下所有百姓:“那这些百姓,很多流民,很多吃不果腹的百姓,上一世,都是恶人喽,所以这辈子,才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这”
“这什么,周琅享了大半辈子福,从我抓他到过几日砍头,最多遭了一个月的罪,可他这几十年来逍遥快活,说不通,根本说不通,若是赎罪,为什么他比所有百姓都过的好,他信佛,信了几十年的佛,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劝人向善吗,为什么他成了恶贯满盈之辈”
楚擎转过头,冲着百姓大喊道:“我问你们,如果是你们,你们如何选,困顿一生,还是逍遥快活四十多年再被砍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