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打开了车厢们,搀扶出了一个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与颤颤巍巍的老妪。
龚承安面色剧变,摇摇欲坠。
中年男子搀扶着老妪走了过来,二人面容,有着几分相似,似是母女。
男子跪下了,只是没有看向天子,而是看向龚承安,脸上,挂着一种极为诡异的神情。
“草民龚集,这是家母。”
男子一开口,君臣无不错愕。
“草民,自幼读书,可天性愚钝,做不得诗,也写不出文章,家父不,国子监祭酒龚承安,怕传出去遭人耻笑,便编出草民事为他增添声名,以此欺世盗名。”
一语出口,周围皆是倒吸凉气之声。
老妪似是有眼疾,努力的寻找着龚承安的身影,喃喃的开了口。
“龚家老爷,龚家老爷,您在吗,认了集儿吧,您每个月给两贯钱,够花销,可集儿,想念您啊,认了他吧,他连婆娘都说不到,天下人都笑话他,龚家老爷,您认了他吧。”
龚集哈哈大笑:“他认我,我还不认他,为成全声名,抛妻弃子,有这样的生父,是我龚集一生之耻”
没等震惊的君臣回过神来,陶若琳的车厢,再次被推开,两个兔子耳朵,再次迎风起舞。
碧华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后,皱了皱眉,似乎是认不全上面的字,索性放回册子,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国子监监生,周晓,其父为沧州粮草司,周晓入国子监后,逢人便提及其父,寻同乡学子,可低价售卖官粮”
“国子监监生,王礼成,入学一年,春、夏、秋三季,至少有百日夜里流连于花船青楼”
“国子监监生,尚崇古,国子监司业义子,私收钱粮,五百贯,可纳一学子入学”
“国子监典客”
“国子监司业”
“国子监”
碧华的嘴中,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足有数十之多。
每念出一个名字,国子监的官员们,面色就苍白了几分。
龚承安,早已是瘫倒在地。
君臣,无比震惊。
朝堂之上,永远可以相信户部右侍郎邱万山。
朝堂之下,也永远可以相信陶家大小姐陶若琳。
大昌朝昌京最高学府国子监,将会沦为笑柄
享誉中州的名儒士林第一人龚承安,金身破,清名毁,天下读书人,将对其永世唾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