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祝大家生活开心)(2 / 2)

张有信递给他一个信封:“王老师,这里还有你一封信,是江南省委机关报钱江晚报报组给你回的信。”

王忆想起来,这是上个周末他邮寄出去几封信之一,里面是他写的诗。

信封很厚实。

他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报纸、几张信纸和一张汇款单。

几张信纸写的密密麻麻、洋洋洒洒,抬头非常客气的称呼为海儿老师,落款则是钱江晚报报组文艺编辑部天星。

汇款单打开,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邮政汇款通知单,收款人自然是他的名字,汇款人是天星,汇款单位则是钱江晚报报组。

看一下上面的钱,竟然是16元7角

张有信和秋渭水都在他身边,看见他拿出了汇款单后便好奇的问:“钱江晚报报组为什么给你汇款呀”

如果只有张有信,王忆就含糊其辞的应付了。

可是秋渭水也在旁边,糊弄秋渭水不太好,这姑娘单纯热忱偏偏又敏感,以后让她发现自己有事情糊弄了她,难免会伤心。

于是王忆只好坦诚的说道:“因为我写了一首诗给报社,应当是被录用了。”

“一首诗给你16元7角”张有信一惊一乍,“这绝不可能,我以前在县邮电局的时候,我们局长也写诗发表来着,结果他的稿费是一元六角,还没有你的十分之一。”

“这事我记得清楚,我们领导当时还感叹,说写诗不如杀猪,写出一首诗也就能赚一斤猪肉”

王忆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写了一首诗,估计可能是我介绍了我们外岛的情况,报社的同志可怜我们的落后,特意给我多发了点稿费吧”

张有信摇头:“不是,你这个稿费太高了,你写的诗有多少个字他们是根据字的数量和诗歌的等级来定价的,最顶级是写一个字就给两角钱,艾青老师就是这样的。”

王忆懵了:“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写的这首诗多少个字啊。”

张有信说道:“我好奇呀,你写诗竟然赚了16元7角的稿费,这真是了不得了。来来来,让我看看报纸,报纸上肯定有你的诗,所以才把这一版报纸给你随着汇款单邮寄回来。”

他随手拿走报纸,王忆不好阻拦,只能无语。

其实16元7角的稿费不高。

因为王忆为了能引起报社注意,直接上了大招以海儿为笔名写了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可是现代抒情诗中不能回避的一篇,王忆有信心发给报社肯定能发布。

事实也是如此,这首诗邮寄过去还不到一周时间人家已经给他回信了,考虑到邮电局的效率,那么除去来回时间,可能这首诗刚送到文艺编辑组,编辑组看后便拍板要录用。

根据稿费级别来看,人家给这首诗定的级别还很高

他这边在沉思,张有信那边在好奇的数这首诗的字数,数完他震惊的说:“一共五十四个字,你一个字三毛钱比艾青老师还厉害”

王忆一听这话急了,问道:“怎么可能我这首诗一百多个字,应该是一个字一毛钱你看的啥啊”

报纸文艺版有四首诗,其中一首诗的作者叫我先生,张有信便是指着这首诗问的:“你是教员,这是不是你的笔名先生以前就是教员的意思,是吧”

王忆跟着看了看,我先生发表的是一首短诗,叫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秋渭水在旁边仔细看四首诗,说道:“应该是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吧笔名是海儿,我觉得这首诗和笔名才符合咱们外岛的情况。”

王忆蛋疼的咧咧嘴。

恭喜你,猜对了

他给新民日报投稿的诗歌正是著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件事他失算了。

他现在很后悔

剽窃诗歌非他本意:他确实没有既想当婊砸又要立牌坊,而是他在刘大彪和红树岛的关系上出现了误判。

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大彪会把一具尸体藏在岛上当然这事现在他明白了,人不是刘大彪杀的,是李岩宏妻子杀的,而刘大彪垂涎李岩宏妻子的美色,就藏起了尸体以这件事来威胁李岩宏妻子。

可他当时不知道,他当时得知红树岛的树木和野鸟有省政府发的红头文件保护,便以为这货是偷盗珍稀鸟类然后在83年被毙了。

对于83年来说,因为这种罪刑而被毙不是什么奇怪事。

再一个他也想过,可能自己猜测是错的,刘大彪的刑案是别的方面的,但按照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跟红树岛相关。

那么王忆就想,自己让省里头把红树岛给重视起来,这样就可以趁机对刘大彪发难,先干他一炮让他老实点。

但他只是个普通外岛民办教师,哪有能力能发动起关于红树岛野生动植物保护的话题

于是他就想了个招,先写几首诗歌给各家报社,把自己这个外岛海洋诗人的名气给打响。

之所以选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有他的考量,第一这首诗歌明面上确实跟海洋相关。

也符合他的人设:大学毕业,只想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所以回到了家乡来报效家乡。

当然这首诗抒发的是诗人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而内核是孤独凄凉之情这也符合外岛的情况。

王忆可以解释为自己向往幸福生活回到了家乡,却发现家乡落后而贫困,因此为乡亲们感到难过、伤心。

除此之外他选这首诗另有一个念想,他自认为这个想法足以抵消他剽窃海子诗作的罪恶感:

他想尝试着利用诗歌跟这首诗原原作者取得联系,进而跟他成为朋友,好好开导一下他,避免他的自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原作者海子在写下这首诗后两个月多点的日子便卧轨自尽

这件事发生在89年,而今年的82年海子已经出道了。

于是王忆以海儿的名字也出道了,想着尽量制造点偶遇让自己跟海子取得联系,进而成为朋友,改变他对待人生的态度。

海子的卧轨着实是现代诗歌文化领域的一桩痛事。

这是个才华横溢又善良的六零后。

得到王忆的默认,秋渭水拿过报纸朗诵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用抑扬顿挫而激情昂扬的腔调读完了这首诗。

其实这首诗应该平缓有些悲情的朗诵。

不过这年头的社会风向是积极向上的,咸鱼、躺平、润等文化在当前的时代是没有土壤的。

秋渭水将这首诗读完,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忆。

稍微文化素养的人读完这首诗即使没有感觉多么优秀,也能品味出一点它那非凡的味道。

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以朴素明朗而又隽永清新的语言,唱出一个诗人的真诚善良即使是陌生人它都真诚的祝愿道你要“在尘世获得幸福”。

秋渭水呆呆的看着王忆说道:“这首诗与晋代文学家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相仿,说的都是一个世外桃源,那么温暖、那么明朗、那么充满希望。”

“可是为什么我读完了后,却感觉心里头有点难受、有点悲凉”

王忆感叹道:“因为人类情感的尽头,总是悲剧”

秋渭水听后轻声说:“王老师,你真是太有才华了,不光会写歌,还会作诗,你是一位诗歌作家呀”

王忆低调的摆摆手:“偶尔有点感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其实并非是我有才华,是恰好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感情和灵感与这首诗的意境进行了交融,没什么了不起的。”

张有信高声说道:“你会写一个字一毛钱的诗歌这还没什么了不起王老师,我看你是太谦虚了,你谦虚的过分了”

“我没有”

“你有”

“真没有”

“你就有”

码头上有不少妇女和老人戴着草帽修补渔船破损处,他们听到了张有信的声音问道:“张同志你在嚷嚷什么呀王老师怎么又谦虚了”

张有信激动的说道:“王老师当作家了,大作家,他在新民日报发表了一首诗歌,他写一个字人家报社就给他一毛钱,他写了167个字人家就给他16块7毛”

“太厉害了”

听到这话妇女和老人们赶紧凑上来看热闹。

王忆不想出这个风头。

特别是如今刘大彪已经完犊子了,他不需要号召力去吸引大众眼光关注红树岛。

这样他还是安静点吧,现在他的念想就是找机会跟海子拉上关系,然后多开解开解他,尽量保住这位二十世纪末的文坛新星。

于是他对妇女和老人们摆手:“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我写了一点东西发表在报纸上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秋渭水却有些崇拜他了,主动握着他的手腕说道:“王老师,这可不是不值一提,新民日报是大报纸,能在这上面发表诗歌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我读过你这首诗歌了,王老师,你、你写在我心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姑娘多少有点羞赧。

但看向王忆的目光火辣辣的。

这首满怀希望却暗含悲凉的诗歌引发了她的共鸣。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愿意来天涯岛。

原来她也想要有一座房子,去面朝大海,去看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这首诗开篇便引发了她的共情。

曾经那些昏暗的日子里,她多么想做一个幸福的人,没人知道她童年和少年时代的遭遇,没人知道她曾经看到过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可是她都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生是幸福的。

王老师这首诗让她有所感悟,喂马劈柴做家务,去放眼世界、去关心身边吃的用的,人生本就很简单。

她握着王忆的手腕,一时之间心情激动而满心柔情。

这个男人很懂我

王忆让她眼神整的有点心里发毛。

哥们是教师不是教皇,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他看到上来凑热闹的妇女老人越来越多,赶紧拉着秋渭水拎着信封离开:“有信哥,帮我把东西都送到多宝岛啊,我地址和联系人已经写清楚了,我不送你了,再见。”

妇女老人们便围住张有信打听:“王老师干什么了”

张有信钦佩的说道:“王老师成作家了新民日报你们都知道吧”

岛上社员虽然识字不多,但对报纸挺熟悉的,以前外岛要扫盲,于是就让教师领着他们读书看报,所以知道新民日报的权威。

看到社员们纷纷点头,张有信说道:“王老师写的东西被新民日报给发表了,写的是诗歌,写一个字人家报社就给他一毛钱,他写了167个字人家就给他16块7毛”

社员们纷纷发出惊呼:

“太厉害了,王老师还是个作家啊”

“我就知道详文家这娃了不得,有文化,绝对有文化,你们想想他说的评书,多好啊”

“可是这太厉害了,他写一个字人家给他一毛钱真的”

“张同志是吃公粮的,他还能说错写一个字人家给一毛钱,写一百个字给十块钱。”

“写一万个字的话”

“给一千块”

“十万个字,一万块,万元户啊”

“难怪王老师给学生吃粮不收钱,他是万元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