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批”
“行”
王忆想起午饭时候队长说的话,便问道:“对了,文书,什么叫尿素裤”
王东喜诧异抬头:“你不知道尿素裤”
他又恍然:“也对,你们大学生讲面子,怎么可能穿尿素裤我看报纸上说国家给你们批了人造棉,可以穿人造棉衣裳对不对”
王忆含糊的说道:“我不太在意穿着,你给我讲讲。”
王东喜说道:“这个有什么好讲的,你不该比我了解的多吗我就是看报纸上说国家发明了人造棉来代替棉花纺织布,据说这个比棉布经久耐穿,但产量小。”
“国家照顾大学生,就向你们每人发了一张购买人造棉证明,凭证购买,你没买吗”
王忆避而不谈,说道:“我不是问你人造棉,人造棉我当然清楚,我是问你尿素裤。”
“哦,难怪,”王东喜恍然,“尿素裤你不了解很正常,这是农村的东西,现在不时髦了,以前、七几年的时候,嗯,七几年的时候这东西可厉害了。”
“是72年开始有这个的,这事我去县里开会时候听人说过,小鬼子首相田中角荣跟咱签了合同,咱开始用煤炭换他们的尿素。”刘红梅见两人在聊天便也走了过来。
王东喜听到这话生气起来:“小鬼子坏透了,我听说他们岛上没有煤炭,从全世界各地买煤炭,然后都埋在他们家门口的海湾里,等着世界上的煤炭挖光了”
“继续说尿素裤吧,咱不提小鬼子。”王忆知道小鬼子往东京湾埋煤炭的事是流言,不过他不知道这流言在82年已经出现了。
“噢,继续说尿素裤,”王东喜说道,“当时咱农村布少,娃娃长到七八岁夏天光屁股的还很常见呢,后来咱国家跟曰本建交了,从曰本进口了尿素,他们有钱,尿素袋子都是化纤布的,而且那布很结实,做裤子可好了。”
“不过得染上颜色。”刘红梅又插了一句,“要不然土白色可难看了,上面还有字,染上个蓝色黑色就好看了。”
王东喜笑道:“那可不有字吗当时有顺口溜就说这事,干部见干部,比比尿素裤,前头曰本产,后头是尿素。”
“还有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尿素裤,有黑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王忆说道:“什么叫没有社员的穿尿素裤的不是社员”
“不是社员是干部,社员哪穿得上”王东喜摇头,“没有关系穿不上,咱农村是公社管理,化肥农药的采购、使用都是公社和各生产队负责,当时尿素分下去,尿素袋就让干部们私下里分了。”
“后来有人把这事告县里头革委会了,革委会就出规定,这个不准自己分,得往外卖不便宜,那年头就得一块钱一条袋子”
王忆疑问道:“既然这样,那队长家里怎么会有尿素裤”
王东喜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咱支书跟徐社长关系好,徐社长知道咱队里困难,偷偷给批了一批尿素袋给队里。”
“可支书和寿星爷特别痛恨小鬼子,咱王家以前可没少让小鬼子祸害,这样他们怎么会穿这东西队长家实在穷,他就把尿素袋要走了。”
刘红梅说道:“一共十条尿素袋都给他了,他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五个媳妇。”
王忆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红梅说道:“金鱼岛上有户人家穷,孩子说不上媳妇儿,结果有一年县里领导老婆难产需要血,恰好这人家的老子是o型血,就去给领导老婆献血,换到了两条尿素袋。”
“你不知道,一条尿素袋做不成裤子,得两条才能做成,所以他家就给儿子做了个尿素裤。”
“结果他儿子穿尿素裤去相亲,相亲那闺女也傻,看他穿着尿素裤以为他家是干部家庭,就让他糊弄着睡了”
王忆明白了:“两条尿素袋骗了个媳妇。”
“对”刘红梅拍手,“十条尿素袋可不是五个媳妇儿吗”
王忆叹了口气。
王东喜又说:“不过那都是老辈儿的事了,早没有人穿尿素裤了,现在家家户户好歹有衣裳裤子穿。噢,也不对,72年、82年,这满打满算也才十年,嗨,咱国家现在发展真快啊。”
王忆暗道国家发展确实快,但现在可看不出来,得把时间线拉长以十年为单位如果他把二十年后国家的工业化告诉当年的人,他们肯定会认为自己说瞎话、编故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