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玉卮看着林昭的惨然模样,禁不住的叉着腰哈哈大笑,似乎比打赢任何一场大胜仗都更加高兴一般,伸手指着林昭,笑道:“林帅啊,何苦呢,给自己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有必要吗失信于人便失信于人了,又能怎么样,你可是雪域天池之主,何苦为了一个小丫头如此折磨自己呢”
“大人”
杦栀飘然而下,扶着林昭的手臂:“你你没事吧”
“没事。”
林昭摇摇头。
顾零榆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而唐广君则一副即将拔剑杀敌的样子,然而却被林昭的一个眼神给制止回去了,没有必要,大妖玉卮是一个何等聪明的人,她既然敢现身于九丈原,就肯定还有后手,如果这时候动手,自己这边肯定在吃亏,苏清酒正在大炼飞剑白鱼的关键时刻,不能打扰,否则她肯定也来了,玉卮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但是,林昭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跌境。
“回去吧。”
他双眼血红,整个人仿佛疯魔了一般,示意杦栀不必搀扶,身躯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这才站稳,一双充满杀机的眸光看向玉卮、师君纲,皱眉道:“山水有相逢,我们走着瞧。”
玉卮、师君纲浅笑退去,心头则早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天然居。
书房内,林昭躺在床头,虽然在玩家的属性方面没有降低什么,但是境界确实回到了七境了,而且他也没想去打无尽模式来赚回八境,没有必要,这个境界他怎么失去的就要怎么回来,而且林昭的心境影响确实大,不仅仅是游戏里,对他现实中的心境打击也很大。
他林昭从小到大,一直都信奉一个真理,言必行、行必果,正所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如果一个人连这点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到,谈何君子,谈何俯仰无愧至少,他如今愧对了那已经受尽折磨的少女。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心头越来越压抑,愧疚越来越多,特别是脑海中浮现出王玥那张清丽脸孔的时候,林昭心中的自责与愧疚就更多了。
如果是秦先生与他易地而处,先生会怎么做
他闭上眼睛,这样的一次言而无信,让王玥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该如何补救该如何让自己的心境重新平静下来
天然居外,杦栀、桐予、冬藏,都静静的坐在荷池边,一脸担忧,自古心境最难解,这一场心境的劫难,恐怕还得林昭自己去解开。
兵家祖庭。
水缸前,青衫客运转神通,看着小师弟躺在床上被自责与愧疚折磨得身躯蜷缩,像是一只小虾米的样子,他眼圈一红,一样心疼的要死,当年,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婺源的那场烧炭自杀,他的心境与此时的林昭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唐韵陪在身边,恐怕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此时,看着林昭,青衫客一声叹息。
一旁,身穿白衣的兵仙韩信,皱了皱眉,道:“读书人克己慎独,林昭又是秦先生的弟子,在心境上对自己的要求恐怕比谁都高,他是儒圣的弟子,既承了汗牛剑的恩惠,也一样承了秦先生的期望,林昭活在世上最怕最怕的事情恐怕就是会让秦先生失望,此时此刻他的心魔,恐怕就是秦先生在天之灵会对自己失望吧。”
“不必说了。”
丁牧宸眼圈微红,道:“他是我丁牧宸师弟,他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林昭,我的小师弟是天下性子最最好的人,他一定能破了这重心境,顺便”
他鼻子一酸:“或许也能教教我这个师兄,如何破了自己的心魔。”
兵仙一声叹息,爱莫能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