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老又风趣的老头,总是戴着一顶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红色小帽子。
他是在福利院的时候,唯一能让人感觉温暖的色彩。
毕竟,他会耐心的给自己讲一些知识,给自己讲一些外面世界的事情,和自己聊一个人应该如何学会倾听自己的内心,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事,又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愤怒
或许自己不愿见他,就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又或许,也是内心里有些恨他,在自己和小七七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出现吧。文網
后来,小七七他们都死了
内心里浮现了一幕幕的回忆,魏卫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消失了。
他甚至在问出口后,便有些后悔。
不知道呆会见了安神父之后,应该说些什么,应该继续保持微笑,还是扳起面孔。
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立马将枪收起来。
“什什么安神父”
但出乎意料,老修女听了魏卫的话,却微微有些迟疑。
魏卫怔了一下,道:“教堂里那个会弹钢琴的安神父,他已经不在了吗”
对面的几个人也怔住了,面面相觑,似乎表情都有些迷茫。
“教堂里”
老修女心里恐惧,但还是壮着胆子回答:“教堂里就没有姓安的神父啊”
“嗯”
魏卫转头看向了老修女。
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谎。
安神父明明之前就是这无面人教会里唯一的男性神职人员。
自己还清楚的记得他有时候会走上前台给那寥寥无几的信众布道的样子,也记得他总是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安静的坐在院子台阶上,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周围嘻闹的小孩子们。
她为什么会说没有
察觉到了魏卫皱眉,老修女也有些被吓到了。
“真的没有呀”
她努力的解释着:“我们这里地方小,就没有过神父过来呀”
魏卫瞳孔忽地收缩。
他意识到,老修女的样子,似乎不是在说谎。
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忽然一言不发,转身向着侧门走去。
大步穿过了侧门,便来到了福利院的院子里,来不及打量这些在他记忆里异常鲜活的印象,他径直推开了福利院的门,便来到了有着一张张上下铺的房间里,呼吸略略有些沉重。
床铺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孩被惊醒,欠起身子看着闯进来的他。
魏卫深呼了口气,将枪塞回了枪囊。
也没有说话,而是目光飞快的扫过,看到了一张贴在墙上的的老照片。
上面,是福利院的小孩子,为数不多拍过的一张合影。
但是当他的目光唰的一声扫到了照片上,表情却不由得微微错愕了起来。
照片里的一切,都与自己当时的记忆中一样,包括小孩子们的站位。
他甚至还在照片上,看到了马夹、地瓜、火柴,还有脑袋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七七。
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抿住嘴角,目光在照片上扫过。
他看到了那时候还总是一脸愤怒的自己,站在了照片旁边,身边就是憨厚的胖厨子。
但是,照片上没有安神父。
自己当时明明就站在安神父旁边,但照片上却没有他。
自己身边站的是胖厨子,但当时自己记得很清楚,胖厨子是负责拍照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