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汉姆医生是个难以取悦的小个子;他戴着一个夹鼻眼镜,每当他被自己的笑话逗笑时就露出金牙。他现在站在酒店洒满阳光的花园里,正在同维里迪和杰克逊激烈的讨论,顺便在检查一个弯曲的苹果树能不能早一点果熟蒂落。
“哦,是的,我检查了他,”他说道。“当然必须要移动他,不能就放在那里直接检查。我确定他的死亡时间是6:30到8:30之间。很明显致命伤口是从背部射入的那枪。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他体内有两颗子弹。”
“很好,”杰克逊说。“这就是那两颗从左轮手枪里丢失的子弹。”
“但是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下的手就目前而言我还不能下结论。”
“医生,你之前认识他吗”维里迪问道。
“哦,确实,认识。如果有谁该挨上那么一梭子弹,那就是他了。”
“真的”
“是的,他就像雏鸟和野兽。”
“雏鸟”
“对金钱贪婪至极啊。”佩尔汉姆医生吐出咬了一口的绿色苹果。“还有十分奸诈。是那种会把他的小孩一生搞得好似清教徒地狱一般的人,还会花整个上午去折腾他的秘书。话说回来,他有小孩吗”
“警察会竭尽所能的寻找线索。”杰克逊说。“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有家庭现在是中午了在他的书信中也没有家庭来信。”
“哦他的书信”医生歪着头,若有所指的看着督察。“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在一个惬意的晚上坐下来慢慢翻阅这些书信我真是羡慕你们这样的调查特别是那种私下的调查。”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维里迪说道,点着了一根小雪茄。“为了公众利益我投入了我的全部热情。我的最高理想就是献身于社会改进工作。事实上我强烈的希望能够改善这一切。然而我发现只有当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被除去的时候,一切才会有所改善。因此我成为了一名侦探。从此,我成为了一个受人喜爱的名人。医生。你对马克斯韦尔了解多少”
“我偶尔在街上会遇到他,大部分是在夜里。”
“哦是啊,他总是在晚上出门,对吧。”
“走路或者坐车。”
“坐车”
“是的,有个出租车司机,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年轻人,总是载着他在街上转悠。他被失眠所深深困扰:我也是当然我想我并不是因为一直在经受着良心的折磨。我们经常见面。他坚信在晚上漫无目的的乱转会缓解他的痛苦。当然这就是他的观念。”
“相当不错的方式,”维里迪说。“好的,医生,我们等会再见。晚饭的时候怎么样大约在8:30。”
“我很乐意。”这个小个子男人说道,拿起了他的手杖。“见到你很高兴,另外,我要回去仔细检查一下我们那位亲爱的朋友了。”
维里迪和杰克逊走到休息室的落地窗前。
“一个令人钦佩的人,”维里迪说。“很高兴能和这样同我意见一致的人工作。”
“什么意见一致”杰克逊懒洋洋的问。
“对于凶手的意见。佩尔汉姆医生已经证实了我对于马克斯韦尔先生出于本能的厌恶感。那么开始工作吧我们得趁着案子才发生让咱们的人行动起来,人们都是这样的。”
杰克逊严肃的看着他。
“现在我们应该回去检查那些书信吗”他问道。
“好主意,杰克逊。虽然看上去那些书信互相之间没有关系,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给我一半,我们最好在三十分钟内搞定它。顺便问一下,那两位嫌疑人在哪”
“还在刚才我把他们关进去的那个餐厅。”
“很好,我想你等会应该去看看他们。”
正如医生所断言的那样,马克斯韦尔生命里最后这段时间的书信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几乎都是那些类似于写给帕克斯顿先生的那种勒索信,其中还有一份是写给坎宁安的信。除去这些,还有从他的被勒索者那里弄来的金钱的账单,其中有些是草草写在那些绝望的无法继续满足要求的可怜人写来的信的背面有些是不能满足要求。在这些信中有一封吸引住了维里迪的目光,让他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听听这个”他喊道,连忙戴上眼镜。“马克斯韦尔:爱丽丝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这是你的末路,你要是敢再见她一次,你试试看,你知道后果的。马克斯韦尔,你已经死了。落款写着维尼基。”
“日期是什么时候”
“邮戳有点模糊了,看上去是上个月的什么时候。”
“从哪寄过来的”
“这里就在阿莫尼斯提。”
“你说那名字是维尼基”
“是的,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嫌疑人。”
“多多益善当受害人的数量不变,而嫌疑人的数量不断增加的时候,你就有了更多的排除线索,对于单个嫌疑人来说,落在他们身上的嫌疑当然就变少了,对于侦探来说,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那你觉得应该让嫌疑人先进来一个吗”杰克逊平静的问。
“当然,马上进来”
督察打开门,对洛克斯利说。
“把帕克斯顿先生带进来,然后让马修斯休息上楼休息一会儿。让他吃点午饭。并且如果物证人员到了的话,告诉我。”
帕克斯顿走进休息室,自从维里迪先生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之后,几个小时了,他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请坐。”杰克逊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帕克斯顿先生做了下来,目光在眼镜片后面顿时犀利起来。
“让我想想,是你发出的警报,对吧。”
“是的。”
“你能用自己的话告诉我,究竟发发生什么了吗”
帕克斯顿顿时坐在椅子上有点局促。然后及其不情愿的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的,是我想在马克斯韦尔的房间见他。”
“什么时候”
“大约7:50”
“你怎么进去的”维里迪问。
“从窗户进去的。”
“从窗户”
“是的,我我不想被人看见进去。”
“为什么不想”
“呃,是这样的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和他有瓜葛就是”他似乎被吓呆了。“我怕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我的意思是,大家可能就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确实会这样。”维里迪表示同意。
“你是带着枪去的,对吧”杰克逊问。
“是的。”
维里迪微笑。
“抱歉我们拿了你的枪。我们当然会还给你在这件事过后,那枪是新的吗”
“是的。”
“你在哪买的枪”
“在海岸街的杰索普那家店。我说我是为了自卫用的”
“我明白了,这就可以解释你是怎么弄到了一个正在军队服役的左轮。就是那诡异的45型号手枪。我们差点以为是有什么团伙作案把那个男人杀了。”
“对我来说这一点也不好笑”
帕克斯顿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然后突然他又开始悲叹,就像那天他坐在楼梯上一样。那种被踩碎的木偶的感觉又一次笼罩在他身上。
“我发誓我没有做”他说,似乎是对自己强调。“看上去什么都针对我那又如何这又怎么样我没有做他们知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