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风原本是想提前叫,但是陆归雪晚上睡觉把自己裹成一团,看着十分困倦的样子,他感觉有点无处下手,所以一直拖到最后才喊他起床。
谢折风想了一下,说“没事,我先出去跟梳雨说一声,你在里面慢慢弄,等好了再出去就是。”
陆归雪觉得可以,于是说“也行,那师兄快出去吧,免得你妹妹着急。”
谢折风点头,然后起身朝白玉舟外走去。
陆归雪很快弄好了幻颜露,因为之前苏挽烟帮忙定过样子,所以用起来很方便。接着他刚刚伸手,准备去取枕边那件云纱白衣,沈楼寒就已经先一步把衣服拿了过来。
“阿寒,你昨晚没睡吗”陆归雪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躺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沈楼寒眼神清明,身上衣物一丝未乱,看样子不像刚休息过一晚。
“想着到了新地方,有些睡不着。”沈楼寒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云纱白衣展开,十分自然地帮陆归雪穿上。
陆归雪这会儿有点急,所以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就伸手去穿那件衣裳。
沈楼寒帮陆归雪整理衣襟的时候,陆归雪也同时取过那条雪锦织成的腰带,在腰间一挽。手忙脚乱间,那条腰带束得有些过紧了,更是将他腰线衬得仿佛盈盈一握。
沈楼寒抚顺白衣褶皱的时候,掠过腰间时,眼眸不觉一沉。
但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声音低低地说“师尊,你自己弄头发不方便,把簪子给我。”
“哦好。”陆归雪也确实觉得不方便,他平常只偶尔用发带,挽头发什么只是那天看大师姐弄了一下,自己弄起来总是很慢。
沈楼寒小心地将师尊的长发拢起一半,簪上了那支白玉簪。
一低头便能看见陆归雪白的后颈,仿佛只要微微凑近,便能闻到上面若有若无的冷香。
沈楼寒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说“师尊,好了。”
陆归雪最后检查了一遍,又问沈楼寒“阿寒,没什么问题吧”
沈楼寒看着眼前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眼神中似有沉迷,他笑着回答“一切都好,很美。”
白玉舟外,谢梳雨见到哥哥自然是十分高兴,忙说“大哥许久不见,阿娘可想你了,今天早早就起了床,就等你回来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谢折风回头看了一眼白玉舟,然后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说“梳雨,再稍等一会儿。”
谢梳雨疑惑了一下,不过很快眉眼间便攀上几分惊喜,说“大哥这是,带了谁一起回来吗”
她知道阿娘在家书里催了些什么,因为那信就是她代笔的。
只是谢梳雨没想到,他大哥这么个一心向道的性子,居然还真的愿意带哪家姑娘回来见家长吗
谢折风顿了顿,说“是我师妹。”
叫惯了师弟,谢折风一时还是有点转不过来,险些说错了话。
谢梳雨不由露出笑意,又有点无奈的意思,说“那大哥怎么一个人先出来了,把人家姑娘一个人留在后头。”
谢折风也微微勾了下嘴角“他今早起得晚了,这会儿还在收拾呢。怕你在外面等得急了,便让我先出来了。”
谢梳雨闻言,掩嘴轻笑道“姑娘家要出门,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千万别着急。”
正说着,白玉舟中有只白玉般手伸出,挑起了门上的幕帘。
只是看着那段雪缎般的皓腕,便让人觉得,它的主人该是何等仙姿玉骨。
谢梳雨是个医修,她看出那只手的肤色有些白得过分,或许是位身体不太好的病美人。她正想提醒一下自家大哥,去接一下人家姑娘,不过在他说之前,谢折风居然已经走过去了。
谢梳雨不由深受感动,这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大哥这算不算是终于开窍了
谢折风其实是担心陆归雪会紧张,因为前一天晚上出发前,陆归雪就一直有点慌。
陆归雪刚掀开门上的幕帘,就看见谢折风走了过来。
陆归雪看着谢折风,轻轻叫了声“师兄。”
“没事,你跟着我就行,我来应付。”谢折风微微颔首。
陆归雪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算是缓解了一点,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真的是又慌又心虚。
沈楼寒跟着陆归雪身后走出来,看了一眼谢折风,抿着嘴唇没说话。
他就那样站在陆归雪身边,眸色漆黑,眼神沉沉。
谢梳雨也往这边走过来,正要开口跟大哥带回来的这位师妹打个招呼,却在看见沈楼寒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个面容俊美深邃的少年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却让人感觉他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静默地守护着他的宝物,寸步不肯离开。
谢梳雨从少年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谢折风面前的陆归雪。
眼前的女子眉眼好似冬雪初融,柔柔地在眼眸中化开。她发间只有简简单单一根白玉簪,长发轻挽,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部。
云纱白衣,雪缎束腰,好像是慌忙之中不小心束得太紧,让腰间的线条更显得曼妙轻盈。
好看极了。
谢梳雨一时间也有点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朝谢折风问道“大哥,这两位,不知该如何称呼”
谢折风没注意到谢梳雨的表情,便回答“这是我师妹陆雪。”
陆归雪听着谢折风随口改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又放心了一点,虽然刚才在白玉舟上谢折风叫错了,但到了关键场合,果然师兄还是靠谱的。
接着谢折风看向沈楼寒,说“这是师妹的徒弟”
话还未说完,沈楼寒便自己开口说“沈楼寒。”
谢梳雨眼眸不由疑惑,仿佛是错觉一样,沈楼寒说话时好像微微笑了一下,笑意却好似到不了眼底,然后很快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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