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蛮的胳膊猛然被拉着往前一扯,又狠狠一推。
后背随即抵在某处坚硬的墙面。
她被拽进房里来了。
黑暗之中,男人灼热的气息逼近她,克制又冲动
“你非要来惹我是吗。”
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倾了下来,宋蛮被困缚住,毫无逃脱可能。
眼看就要成为他唾手可得的猎物,宋蛮一急,喊他的名字。
“江其野”
声音刺破静谧,男人一顿,停了下来。
几秒后,却伸手捂住她的唇,“别说话。”
他的手掌冰凉,却又是柔软的。
宋蛮发不出声音,心跳提到嗓间。
一种危险的,不确定的感觉包围了全身。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你干什么。”
宋蛮看不见江其野的眼睛,却能强烈感觉得到。
他的气息、呼吸都在逐渐加重。
她甚至能感觉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宋蛮不可抑制地咽了咽嗓。
恍惚间,她想起曾经在学校小礼堂更衣室的那晚,江其野也是这样,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很低的气声
“别叫。”
宋蛮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她莫名安心地没再吭声。
当时她冷到发抖。
江其野脱了自己的外套包住她。或许是无意,手放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滑过她的腰线。
谁也不知道,宋蛮当时的心跳飙到了多少。
她记得他手掌的温度。
也记得,那份凉意滑过自己腰间时,身体深处的回应。
宋蛮的记忆阀门被冲破,意识重回那一晚,被他挑起的悸动激荡心间。
那时她以为江其野会做些什么,可没有。
和今晚一样。
寂静漆黑的房间,保持这样的姿势须臾,他最终抽身离开。
压迫在宋蛮周身的酒精味和男人粗重呼吸也随之消失。
宋蛮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约约看到江其野的身影走远,却不确定去了哪。
手抵在墙上,宋蛮已经摸到了大门的把手。
但同时也摸到了灯的开关。
二选一,留下还是离开。
或许是被酒精迷惑了,也或许,是想起他曾经在自己无措被困的时候,用温暖的外衣保护了她。
总之,
宋蛮最后选择了灯。
啪
灯打开,房间终于有了光。
是玄关的灯,昏黄色,一路延伸至客厅。
宋蛮看到江其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暂时性地闭目。
但他对灯光没有反应。
“江其野”宋蛮试着喊了声。
没反应。
谢旻修又发来微信。
怎么样,其野还好吗他电话打不通,我们很担心。
宋蛮手指利落地在屏幕上敲还没死。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失了忆的温柔女人,重新删掉再回在沙发上睡着了。
谢旻修那麻烦你把他扶到床上去可以吗,这个天睡外面很容易着凉的。
宋蛮皱了皱眉。
这不太合适吧。
她在跟他玩暧昧,并不是真暧昧。
再说了,着凉了不好吗
宋蛮巴不得他感冒发烧,去输液打针什么的,受点身体上的皮肉苦。
所以宋蛮没理谢旻修的要求,转身欲走。谁知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开口
“水。”
声音像被火燎过的沙漠,又干又哑。
显然,酒喝多了,渴了。
宋蛮停在那深吸气,顿住望天。
半晌,在心中默念算了,就这一次,当自己以德报怨做善事。
走去冰箱那随手打开门,宋蛮被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水吓了一跳。
偌大的冷藏柜摆的全是没包装的裸瓶矿泉水。
冰冰冷冷,空到极致,和他这个人一样,薄凉寡淡。
宋蛮拿了一瓶,拧开瓶盖,送到江其野嘴边。
她喂得很轻柔。
喝了几口,男人又睡了过去。
宋蛮蹲在沙发前,就这样看着江其野的脸。
他眉眼生的好看,鼻梁挺,细长的唇,抿起的样子冷淡又迷人。
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染着欲色。
冷静的,深不可测的,让人心甘情愿沦陷。
宋蛮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十八岁,为这张脸痴迷心动过。
只可惜,都喂了狗。
把他抬到卧室床上是不可能的,宋蛮去抱了床被子给他敷衍盖上。
关灯,刚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呢喃的梦呓声。
含糊不清的,好像在喊谁的名字。
宋蛮顿住,屏息想要听清楚。
可他却没有再喊了。
宋蛮在原地站了会,蓦地摇头笑。
她笑自己刚刚莫名生出的几分期待,像是初动春心的少女,愚蠢又单纯。
他怎么可能会叫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两人在电梯口不期而遇。
江其野已然清醒,西装笔挺,面容淡漠,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昨晚宿醉的人。
他扣着腕表,看到宋蛮出门,目光淡淡掠过又收回。
“早。”
宋蛮今天穿的是a字职业短裙,裸色的丝袜,踩了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
也点点头,“早。”
之后一起进电梯,宋蛮到一楼,江其野到负一。
直到分开,两人全程没再说话。
宋蛮走到室外,被风吹过后终于醒悟。
她是来找他清算的,怎么昨晚就鬼使神差地心软了
什么以德报怨,瞧瞧他刚刚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才是他的本性
买了杯咖啡,宋蛮朝附近的地铁口走。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辆黑色的车在缓缓跟着。
江其野眸色很重,平静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
清晨的微薄阳光打在她身上,丝袜反射着透明的光。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学校演出宋蛮跳芭蕾舞,紧身舞衣下也是雪白的丝袜。
她在台上优雅旋转,修长的脖颈像高贵的天鹅,惹来台下男生窃窃私语
“宋蛮的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