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1 / 2)

陆家的嫡长子陆一鸣闻说家中变故, 回来主持大局, 他派遣了两个老仆跟着父亲,同时又把家给分了。至于陆荣画, 祖母去世定然要守孝的, 议亲什么的, 也不急,反正她注定要晚嫁了。好不容易让家中消停下来, 他再次出发赶赴战场。

待到西凉, 景色依然大变,草木稀疏, 天地辽阔, 他打尖休息,却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奇怪的女人。

边关不稳的档口, 路上出现年轻女性本就鲜艳, 尤其她身形消瘦,戴着斗笠, 身后有匹老马,腰间却还挂着水壶和长剑。

陆一鸣越看这个人越眼熟,忍不住悄悄观察,直到那姑娘喝了半杯茶, 他才恍然大悟“荣平是你吧,果然是你。”

这么多年没见,他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他偶尔回去,也不是没听人编派过这个离家的妹妹, 说她在乡下,变得又黑又糙粗俗不堪,可眼前这人双眸莹然,举止利落,不仅依然貌美,还多了一分往日没有的英气和大气。

“我听荣画说你跳了河,被大鱼给吃了。”

明明是你妹妹把我逼下去的。荣平皱了皱眉,懒得就这件事多讲,于是干脆起身行了一礼“陆公子。”随后便回身交待老板把自己的马好好喂一喂。

陆一鸣看她这样客客气气的,显然是有意保持距离,但他越看荣平越是心里疑惑,她这又是马又是剑的要去哪里

陆一鸣毕竟也是要脸面的,荣平不愿搭理他,他也扎着架子,不愿多话,结果他吃完了饭食往西北去,荣平也打包了食物,骑了马上了路。一条黄沙道,直通通蜿蜒向前方,他往哪里去,荣平也往哪里去。

陆一鸣终于忍不住了“陆家现在已经不是国公府了,财帛权势都不比从前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荣平诧异的看他一眼,刚好顺道而已,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咋瞧谁都像占便宜的呢。以前国公府高门大户的时候,我也没上门跟着你,现在你家匾额门面都没了,架子都塌了,我来跟着你

荣平懒得理他,心道这人可能刚刚经历家族衰落,受了大刺激,我不跟他计较。

陆一鸣特意加快了速度,想把荣平甩开,结果发现荣平的速度一点都不比他慢,荣平在后面,他总觉得芒刺在背,怀疑荣平是要存心看自己这个落魄贵公子的笑话。于是连着骑马赶路几个时辰,往常该打尖的时候也不打尖了,一副坚强能干,吃苦耐劳的模样,其结果就是他当夜在破庙落脚,差点睡瘫了。

因为边镇局势不稳,所以有恶乞和暴匪四处流窜,他躺在地上,眼瞧着几个响马呼啸而过,心道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的,他乃一介武夫,年轻力壮,他们便不动他,若是遇到了荣平呢

陆一鸣心里咯噔一下,越想越不安,仿佛有一只猫四处抓挠,他一边扛着劳累的身体再次翻身上马,一边抱怨荣平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乱逛,现在不是他妹妹了,还要给她添麻烦。

他回身救人,感慨自己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兄长,好男人,结果奔出二里地就看到了荣平。月光下,她收剑入鞘,眼光和剑光一样明亮,一道倾斜的影子被月色晕染,仿佛一枝白梅,熠熠生辉。

陆一鸣看看倒在地上的响马,又看看荣平,喉咙忽然有点干涩“这三个人都是你杀的”

“嗯。”荣平看他回来,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把头发重新挽好。

陆一鸣愣在原地,怀疑月色太美,所以他活见鬼。奔波了一天,伸困体乏,三个响马,他都不一定能干掉,结果被荣平干脆利落的收拾了地上倒的三具尸体都是一剑封喉,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显然干脆利落。而响马素来是碰到硬茬就撤的,在第一个人倒下后,另外还有两个人来不及逃跑,她的速度得有多快

陆一鸣意识到这一点,再看荣平,不由得汗毛倒竖。

京城中是有不少贵公子带剑,偶尔也会有贵女舞剑,但剑艺多是为了宴会祭祀,哪有这么凶残的况且荣平在公府里也没学过啊。难道她在乡下还练剑了陆一鸣自己都不信,她在乡下只能练镰刀锄头。

“真是你干的”

陆一鸣看的清清楚楚,却硬是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然而荣平的回答杜绝了他最后一丝幻想。“是啊,我也没想到,可能在乡下种地,力气变大了吧。”

撒谎稳准狠,这明明是杀人剑。

其实荣平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看到剑的时候,脑子里自然就有使用方法和技巧,而且身体素质也非常好,轻如燕,疾如电,就像自己曾经认真练过一样。她跨马走人,陆一鸣站在原地默默的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骑马追了上去,他心中充满无限好奇和敬畏,只觉得这个妹妹就像个无限诱人的谜团。

这下子,形势发生变化,成了陆一鸣跟着荣平了。幸而荣平并没有多做理会,也没有多做嘲讽,不然陆一鸣要臊死了。

陆一鸣到了边镇危城,受到了兄弟们的欢迎和迎接,他刚要回身介绍一下“这是荣平,我妹。”结果就见荣平补充了水和食物,换了马匹,继续往戈壁深处去了。

“哇哦,这姑娘够飒的啊,长得真俊。”

“都没瞅到脸就说俊”

“看背影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