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尧烨醒的很早。
他睡得不太好,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虽然一觉醒来记不清是什么梦了,但总觉得十分压抑。
“呃啊”尧烨坐在床边,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后颈。
居然落枕了。
尧烨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
最近,真的好倒霉啊,又是跟踪狂, 又是幻觉的。
工作上也很不顺心, 新来的关系户总是找自己麻烦, 一大堆文件都扔给了他处理,害得他昨晚十二点才下班。
尧烨皱眉,有些烦躁。
身为一个平时安分守己的上班族, 这种情绪是常事, 有时候甚至会让尧烨觉得再这样下去就会疯掉了。
不过为了生存,没办法, 即使如此糟糕的日子也要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尧烨简单洗漱过后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稍微了热了热。
叮
面包机里的面包也热好了,尧烨拿起面包, 视线滑落到了面包机不远处的水池。
那个昨晚产生过幻觉的地方。
尧烨僵了一下, 还是避开了那个水池。
虽然是幻觉,但是幻觉也很吓人, 万一再来一次那种幻觉就不好了。
尧烨自觉自己还没做好重新面对的准备, 暗自下决心今天就去医院拿药, 说不定吃了药就会好了。
很快解决掉早餐, 尧烨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九点钟上班,还要赶地铁,再不出发会迟到的。
临走前,尧烨站在玄关的镜子前整理领结。
窸窸窣窣
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暗色朴素的领带,十分灵巧地在衣领下打了一个结,收紧,合拢。
尧烨满意地抬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镜子中的黑发青年唇红齿白,中洲血统特有的基因使得他的面容稚嫩白皙,不同于a国深邃但很容易显老的五官,青年的五官淡雅精致,即使已经二十三岁了也像个刚出校园的孩子,干净而漂亮。
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很贴身地附在黑发青年纤细的腰线上,脊背的线条自细白的脖子处延伸出一道动人的弧度,瘦削而不失美感,有一种白领人士特有的严谨禁欲之感。
藏在鞋柜里的墨绿色眼珠贪婪地游离在青年漂亮的腰身上,迷醉不已。
好美亲爱的嘻嘻今天依然很美
去上班吧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尧烨拿起手边的公文包,最后低头理了理胸前的褶皱,视线不经意间与镜子里的另一只眼睛相对。
一只,陌生而熟悉的眼睛。
“吓”
尧烨倒抽一口凉气,迅速转身看向刚才那只眼睛所在的位置鞋柜。
“”
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又是幻觉吗
鞋柜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藏在里面呢
别开玩笑了
尧烨恍惚而惊恐地贴在镜子上,白皙的脸色显得愈发惨白可怜。
他艰难地靠近那个鞋柜,颤抖着打开了鞋柜的柜门。
柜门打开后,里面只有尧烨整理过的几双鞋子,没有任何异常。
尧烨不放心地将鞋子一一拿出来,最后看着空荡荡的鞋柜,松了口气。
果然是幻觉吧。
看来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必须要请个假去开药了。
尧烨无力地合上鞋柜门,给上司打了个电话请假。
这种看哪里都有奇怪东西的病,再拖下去只怕会更严重,万一一会儿上了街看不清红绿灯被撞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上个月公司里才猝死了一个,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
还是尽早去看病为妙。
电话很快打通了,地中海的上司口气很差,把擅自请假的尧烨一顿训斥。
在这个种族歧视色彩浓厚的国度,尧烨这种外来者很不受欢迎,请个假都会变成罪过。
尧烨忍着烦躁的怒火,点头哈腰地请了假,好不容易才请了半天的假期,还扣了这个月的绩效。
“”尧烨挂了电话,有些阴郁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挨千刀的x”
尧烨恶狠狠地用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去咒骂这个中年老男人,恨不得他就地暴毙。
嘶
尧烨没有察觉到的阴暗处,天花板的裂隙之中,墨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因愤怒而泛起的薄红,迷醉在爱人难得的情绪爆发之中。
啊好可爱亲爱的好生气,看来真的被气到了呢嘻嘻嘻
没关系哦马上,那个惹亲爱的生气的人就会消失了,不要怕
尧烨早已经习惯了上司的压迫,他骂了没一会儿就平复了心情,扯开脖子上勒得慌的领带,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拿着必要的证件就出了门,准备去医院看病。
他平常经常去定时体检,因此对看病的流程很熟悉,所需要的证件也都拿全了。
在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也只有自己的身体靠得住了,尧烨可不想哪天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座异国他乡的大都会。
那样太惨了,即使是个随波逐流的社畜,也并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
啪嗒
刚关上门,尧烨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尧烨下意识看了过去,一张漂亮深邃的少年面孔映入眼帘。
尧烨愣了一下,然后就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嗨早上好。”
“早上好哦”
黑色的发丝铺在少年温顺的头顶,他看着尧烨,也笑了起来,牛奶色的脸颊皮肤毫无瑕疵,像极了西方壁画里的天使。
尧烨打了招呼后就想走,虽然比较喜欢这个孩子的脸,但他还是没办法与人过多交往,总觉得很尴尬。
“啊,请等一下,尧先生。”
身后的少年叫住了尧烨,尧烨顿住,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身后的轮椅少年。
“你的钱包掉了。”
少年伸出手,露出白嫩手掌内的皮质钱包。
尧烨一愣,赶紧去看口袋里的钱包,果然不见了。
“谢谢了,呃,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