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现出来的是威胁和压迫。”小男孩后退了一步，站到了地面裂口的边缘处，“可是，我却能感受到你情绪深处的恐惧和不安。”</p>
“不要逼我使用最后的底牌。”柯岚继续用阿尔法语言说道，“来自祂的力量，足以将你，连带着这颗卵，一同毁灭。”</p>
“没有用的。”小男孩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在笑，“你只是一个躯壳，一颗被操纵的‘棋子’，而我才是那个跳出棋盘的不安定因素，在祂看来，我远比你要更‘有趣’……所以，就算你呼唤了祂，祂也不会回应你的祈求。”</p>
“对于祂……你知道些什么？”</p>
“我知道的并不多。”小男孩又后退了一步，“但此时此刻，祂正在注视着这里……你心里的猜测没有错……正是来自祂的力量，为了重塑了这个躯壳。”</p>
小男孩抬起双臂，打量着自己苍白得近乎病态的皮肤，喃喃道：“祂赐予了我生命……为了……看一幕有趣的戏剧。”</p>
“戏剧？”</p>
“是的，戏剧……在祂无限的生命里，这是难得一见的乐趣。”小男孩将双臂举过头顶，就像是一名正在慷慨致辞的演说家一样，“就如同蒙昧时代，原始人用滑稽的舞蹈来取悦神明一样……”</p>
说着，他的身体突然后仰，落入了大厅中央的裂隙！</p>
“糟糕！”柯岚赶紧冲到了裂隙的边缘，可却还是慢了一步——应龙之卵在接触到小男孩的身躯之后，便裂开了一张“嘴”，将小男孩囫囵吞了进去。</p>
随后，整个大厅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p>
“离开这里！赶紧！沿着密道回上面去！”柯岚转过头，对着浅野昭喊道。</p>
“那你怎么办？”</p>
“我还有最后的底牌！但是你在这里我用不出来！相信我！赶紧跑！”</p>
“可是它说你的底牌没有用。”</p>
“它在说谎！它只是在为融合争取时间！我们都上当了！趁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还来得及！要不然，我们都得给他陪葬！”柯岚怒吼道。</p>
“你能活着回来吗？”</p>
“我尽量！”</p>
“好。如果你死了，我会想办法给你报仇。”说完这句，浅野昭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密道。</p>
他很信任柯岚，既然柯岚说自己留下来会成为他的阻碍，那他就离开。</p>
柯岚目送着浅野昭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入口处，这才转回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正前方的裂隙。</p>
一阵血肉撕裂的“帛帛”声从裂隙下方传来，紧接着，裂隙的边缘纷纷塌陷了下去，原本长而窄的系列，顿时变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大洞。</p>
“应龙之卵”缓缓地从洞中升了上来。</p>
这颗卵并没有孵化，而是变成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生物——三对长着五彩斑斓的羽毛的翅膀从卵的内部伸展了出来，其中两对翅膀包裹着应龙卵的本体，剩下的一对翅膀则是完全张开，一下一下地扇动着。</p>
这对翅膀扇动的频率很慢，站在它面前的柯岚也完全没有感受到风压……在他看来，应龙之卵之所以能飞起来，和这些翅膀并没有半毛钱关系。</p>
和那些感染了“模因”的生物一样，这三对翅膀的上面也长满了眼睛，这些眼睛都盯着柯岚，每一道视线里都包含着截然不同的情绪——愤怒、喜悦、兴奋、恐惧、悲伤、傲慢……</p>
这些如同实质般的视线像是能贯穿装甲一样，落到柯岚的身上……柯岚发现，当自己和这些眼睛对视的时候，自身的情绪竟然也会受到影响。</p>
他不得不挪开了视线，却正好对上了位于三对翅膀中间的那张脸——那张小男孩的脸。</p>
或者说，柯岚自己的脸。</p>
被撕下来的皮肤已经复原，尽管容貌和先前并没有变化，但柯岚总觉得，对方就好像是换了一张脸一样。</p>
它看向柯岚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悲悯。</p>
“真可怜啊……”它开口道。</p>
“这就是你的最终形态吗？你费尽心机拖延时间，突破冰库……就是为了变成这么一个丑东西？”柯岚反口讥讽道。</p>
“丑与美，仅仅只是人类自我意识对于看到的事物所产生的无数种反馈之一罢了……在人类历史上，每个时代对于美丑都有着不同的定义……”</p>
“这是你从那些感染者的记忆里学来的东西？”柯岚说道，“不得不说，你挺适合当一个诡辩者，扯淡的本事相当一流。”</p>
对方并没有理会柯岚的话，而是继续说道，“炽天使，这是我给自己取的新名字。”</p>
“炽天使……六翼炽天使。”柯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给自己取的这个新名字，的确很贴切。</p>
炽天使撒拉弗，出自旧纪元基督教典籍《圣经·旧约》，是上帝座下诸多天使中位阶最高者……</p>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天使往往是头顶光环、背负羽翼的俊美男女形象……但恰恰相反的是，在早期的宗教典籍里，天使这种“生物”，其在“人间界”的形态，则大多是一些不可名状的模样。</p>
上帝根据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但天使却并不具备同样的外形，它们是一种具有思考能力的灵体，就算需要在人前显圣，它们也不会选择人类的外貌——因为对于天使来说，这是一种对于神的亵渎。</p>
根据宗教典籍里的描述，炽天使具有六翼四首，但其中三个脑袋以及双脚都被翅膀给遮盖了起来，从人类的视角看去，就像是一颗长了三对巨大翅膀的头颅一样。</p>
对于那个年代虔诚的信徒来说，炽天使无疑是“美”的，是会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的……而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造型，却不折不扣是一个“令人san值狂掉的怪物”。</p>
与之相比，柯岚反而对地狱里那些长着尾巴和山羊蹄子的魅魔更感兴趣一点。</p>
【P.S.感谢触手剑789打赏的500起点币；感谢提笔绘倾城打赏的200起点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