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略作沉思，“尹季不知道顺风镖局和天行会的关系？”</p>

“应该不知道，不然的话，就可以威胁尹孟把顺风镖局让给他了。”</p>

“三千两银子用来做什么的？”</p>

“尹长卿说是用来买兵器的。此前他往京师去的那趟镖里就藏有送给天行会的兵器。”</p>

刘业又陷入了沉思。</p>

卫玲珑没有打搅他，而是倒了杯水送到他的面前。</p>

刘业道了声谢，喝了一口。</p>

卫玲珑接着说：“尹长卿会告诉我这个秘密，是因为我也是被朝廷通缉的人。或许他发现了这一点，认定我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即便说出去，朝廷也不会相信一个钦犯所说的话吧。”</p>

“这小子还有点心计呢。”</p>

“决定了么，要不要帮助他？”</p>

刘业点了点头，神色坚毅地说：“顺风镖局和天行会，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势力。”</p>

卫玲珑对刘业的决心隐隐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为何要走这一条路？”</p>

“不是说过了么？”</p>

“但这条路最不好走，一旦失败，你便会身败名裂，甚至遗臭万年。”</p>

“路是正确的，失败又有何妨？”</p>

“也是。”卫玲珑含笑道，这个笑容表明了她会陪着刘业一路走下去，不论结果如何。</p>

刘业叹息道：“今日，是凌应的诞辰……”</p>

卫玲珑怔住了，也明白了即便背负反臣的骂名也要与朝廷作对的决心。</p>

回想起当初她将凌家庄的情况告诉刘业时，刘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只怕已经万分沉痛。</p>

凌应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即便是有免罪金牌仍遭杀害，这让他明白了现在的朝廷可以无所顾忌地为非作歹。天行会为何会出现？还不因为朝廷苛税猛于虎，对百姓的毫无节制的压榨？</p>

“其实你的选择也未必是错的。”卫玲珑想让刘业振作起来，“你知道李申么？”</p>

“你说的是那个伺候过皇上的总管太监？”</p>

卫玲珑点了点头，“当年他奉旨前往魏国寻你，不是因为皇上召你回去辅政。而是，皇上想让你接替皇位。”</p>

刘业自是听说过这种传言，也是这种传言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所以现在听卫玲珑重新提起，并不惊讶。</p>

“我说的可是真的。”卫玲珑举手发誓，“在财神客栈的时候，我从他嘴里逼问出来的。李申告诉我，当初武帝在位时就立下遗诏传位给你，但周皇后从中作梗，伪造圣旨让刘景愉继承了皇位。后来皇上发现了武帝遗诏，就想将皇位归还于你。可是担心你不接受，便让李申以辅政的说法请你回宫。”</p>

刘业目光低垂，神色黯然。这番话依旧没有在他镜湖一般的心境里激起一丝涟漪。</p>

反倒是卫玲珑感到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p>

刘业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之意。</p>

卫玲珑不禁想到：也许当初正是刘业将皇位让给了刘景愉。</p>

卫玲珑用求索的目光看着刘业，希望刘业能将这件事情说明白，刘业却说道：“天色不早了，睡吧。”</p>

显然，他不愿再提当年的事情。</p>

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刘业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可卫玲珑感觉得出来，他心里不太平静。卫玲珑的手往刘业身边探去，握住了他的手，这是她能够给他的鼓励。</p>

……</p>

翌日。</p>

“燕、燕王……”</p>

当刘业站在尹长卿面前时，尹长卿难以置信，十分震惊。</p>

“我现在已经不是燕王了。”刘业说。</p>

燕王不是燕王的原因，尹长卿当然明白，所以，他不太指望刘业能够给他多大的帮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