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卫玲珑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但裹着一件厚厚的袍子。</p>

刘业坐在火炉旁，一只手里拿着铁钳，是偶尔拨动一下炉子里的炭火。卫玲珑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p>

“你怎么也没有睡？”刘业问。</p>

“一个人睡不着。”卫玲珑说，这话里带有桃色的暗示。</p>

刘业侧脸看着卫玲珑，卫玲珑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眼波流转。</p>

“有时候，觉得你言谈很老成。”</p>

卫玲珑一怔，连忙解释：“人嘛，总要成长的呀。太后就教会了我很多。”</p>

提到卫玲珑，刘业将目光从卫玲珑身上收了回去，看着炉火。</p>

卫玲珑后悔提到自己，让本来已经有些暖意的气氛有冷了下来。不过，话都已经说了，卫玲珑还想弄清楚一件事情。</p>

“有件事情，太后在临终前一直都想知道……”</p>

刘业听着。</p>

卫玲珑犹豫不决，最终吞吞吐吐地说道：“太后想问，王爷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其实卫玲珑想问得更准确一点，问刘业是不是一直爱着她，但担心说的太露骨刘业会拒绝回答。</p>

话已说完，卫玲珑注视着刘业。即便刘业回避这个问题，她也想从刘业的表情看到一点有助于她做出判断的可能。</p>

沉默。</p>

寂静。</p>

屋外的风声、炉火里蹦火星子的声音都在这一刻都显得非常的响亮。</p>

沉默了许久，卫玲珑热切的期待慢慢变凉。</p>

就在这时，刘业开了口：“是。”</p>

卫玲珑大吃一惊。</p>

刘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夜晚对卫常乐说这件事情，在他说出来之后，只觉得这是鬼使神差的事情。</p>

卫玲珑心中又温暖了起来，泪水像是冰雪融化，快要从眼里流下来了。这时候她真想扑进刘业的怀中，将她还活着的真想告诉刘业。她眼含泪水，却没有回避的意思。如果刘业能从她异常的反应中怀疑她的身份，她也认了。</p>

但刘业并没有抬头，反而更加专注的盯着炉火。炉火的火光将他的脸色照的通红。</p>

卫玲珑努力平复了心情，立刻收了泪水。她已经决定开始新的人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异常来。</p>

“太后在天有灵，一定很高兴吧。”</p>

刘业没有还是没有出声。</p>

气氛有些沉闷。</p>

卫玲珑转移了话题：“在为王妃与孩子们担心吗？”</p>

刘业微微点了点头。</p>

卫玲珑心里很高兴，因为刘业已经开始愿意和她分享心事。</p>

细想起来，刘业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刘衍忌算来已经二十多岁了，是和黎苏的孩子；二女儿便是和她的孩子，叫沈言，如今下落不明，卫玲珑始终不愿相信孩子已死；三女儿是刘锦素，洛璎所生；小儿子刘决，穆丹阳所生。卫玲珑叹了口气，为刘业一直不能够陪伴孩子们而感到可惜。</p>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回到你的身边。”卫玲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p>

刘业朝卫玲珑看去，只见卫玲珑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p>

卫常乐在想什么呢？</p>

她在想，你只有做了皇帝，才能一家团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