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话的中年男子笑的尴尬中带有一丝讨好,“范大管家,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城门口绸缎行的冯大,上次钱老爷在我们这里定了一套绸缎布匹,送来了之后该是小伙计没说清楚,这过去小半年了还没收回钱……”</p>
说话声越来越小,但冯大还是继续说,“按理说,今儿是钱老爷六十大寿,我们不该来说这事,可是我们店小,一套的绸缎布匹也对我们来说是不少钱呢,小店快周转不了了,请发发善心,结账吧……”</p>
范大管家问,“多少钱来着?”</p>
叫冯大的赶紧递上字条,“五十两银子。”</p>
范大管家点点头将冯大手中字条收下了,说道,“来者是客,今天是钱老爷六十大寿,吃顿饭再走吧。”</p>
说罢他转头唤来一个体面的小厮将中年人带到了席面的左边上座,是个能看到一半戏台子的位置。</p>
范大管家回到大门口,将字据给了记录的人,“记下,绸缎行冯大,礼金五十两!”</p>
这一幕幕的,都被人群中的何正德看在眼里。</p>
没有礼金连这第一步都混不进去,现在他们俩一文钱都没有,小安有些犯难,“何大哥,这可怎么办?”</p>
何正德哈哈一笑,“咱们是东流县那穷乡僻壤地方出来的,没有大门走有什么奇怪?”</p>
一身好武功,别说是钱府,就是那为虎作伥的太傅府他何正德应当也是能闯一闯的。</p>
正琢磨着,他俩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城北千宝楼老爷丁长兴,前来为钱老爷贺寿!”</p>
何正德和小安一起回头看去,来人是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他在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陪同下到了钱府大门口。</p>
钱大宏见状,连上前拱手寒暄,“今日小弟我的寿宴丁老爷能来赏脸,真是蓬荜生辉啊!”</p>
丁长兴哈哈一笑但眼神中并未有丝毫喜色,接着从怀中慢悠悠的掏出一张纸张,“上次我老母亲做寿,钱贤弟带去黄金千两的欠条,至今老哥我都感动的不能言说,所以此次有了机会,老哥我怎能不来还礼呢?礼尚往来嘛,哈哈哈。”</p>
钱大宏也皮笑肉不笑,“丁兄何必客气,我们都是好兄弟,你就是空着手来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范大管家,带丁老爷入席!”</p>
何正德和小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和惊叹。</p>
果然扬州这样的大城不是他们东流县的能比的,何正德收起惊讶,打量起刚到的丁长兴。</p>
此人个子没有钱大宏高,但是气质比他好很多,声音也很铿锵有力,看起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主。</p>
听钱元虎说过,这位丁老爷的地位在扬州与钱大宏齐名,名下的产业很多涉及的也很广泛,他为人圆滑世故,与京城中的一位大官有很近的关系。</p>
丁家与钱家虽没有业务往来,但两人地位相同,名号在扬州屈指可数,所以互相看不惯。</p>
何正德和小安不再浪费时间,翻了墙进入钱府里面,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到偏院与钱元虎汇合。</p>
偏远比起前院要小一些,但是显得很有匠心的布置,似乎是为了专门招待一些人建筑的。</p>
何正德扫视着,就看到了柳十娘的那辆马车,走近一些,他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味。</p>
他想到今日看到柳十娘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何正德也似乎感同身受般的有了一丝忧愁。</p>
只不过并不是男女之情的感觉,和阿银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却和万玉枝脆弱时给人的感觉有一些相似。</p>
何正德想起万玉枝不由一阵感慨,也不知她和姚为正姚大人一路前行怎样了。</p>
他走了明路尚且有着不明朗的困难,万玉枝和姚大人走暗路应该会更难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