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世界,赠我予你 蓝白色 12775 字 3个月前

可闫佳似乎没接收到辛晚成拒绝的信号,直接进了房间, 没一会儿拿了一堆套套出来, 一屁股坐回地毯上,当着辛晚成和商瑶的面, 将手中的套套像展扑克牌似地展开,用下巴点了点辛晚成“选一个。”

辛晚成和商瑶都惊了。

她俩从没见闫佳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怎么套套的囤货量这么惊人

“快点呀, 别磨蹭了”见辛晚成迟迟不动手, 闫佳等不及了, 直接从一把套套中抽了一个出来, 直接扔进了辛晚成搁在单人沙发的挎包中。

闫佳见商瑶还盯着茶几上这堆套套走神, 挑眉问“你也来一个”

商瑶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暂时不需要。”

“行, 那有需要的时候找我。”闫佳把剩下的套套全收了回去, 继续吃小龙虾。

辛晚成在励志和冲动间拔河半天没个结果,愤懑地直锤抱枕“不行啦我万一真霸王硬上弓, 他绝对把我开除。我不能为了个男人把工作丢了”就算这个男人她喜欢到不行。

商瑶仔细琢磨了下, 也觉得不妥,但很快退而求其次“没让你真把他睡了,但是,把他灌醉,套个话总行吧。万一他真是那儿受了伤, 那方面不行, 你也好趁早断了对他的念想。”

闫佳吃了商瑶买的小龙虾, 自然是点头附和“是的没错, 那方面不行的男的,其他方面再优秀都不能要。”

辛晚成拎起一只小龙虾塞闫佳的嘴,可让她别再说了。

然而辛晚成什么都还没做成,就出事了。

之前她拍的那位章毅,自杀未遂住院了。

就在 studio和许安宁联合策展的摄影展明天开展的第二周。

许安宁拍的纪录片也叫明天,摄影展作为纪录片的联动,本意是为了帮助更多人了解tsd这个群体,可谁也没想到,这些好意,因为章毅的自杀,一切都变了质。

章毅的母亲要求许安宁以及叶南平销毁章毅的所有影像资料,并要求赔偿,不然就要告他们。

所有人这才知道,章毅的tsd压根没有痊愈,章毅急着重新投入新生活,背着父母和心理医生停了药。

许安宁态度很坚决,她之前答应过章毅,一定会让纪录片上映,作为祝贺章毅回归正常生活的礼物,如果章母提出的这一切要求并非出于章毅本人的意愿,她有权拒绝。

章毅曾在纪录片的采访中透露过,他从小就生活在母亲的严格管控下,虽然他知道这一切是源于母爱,但母亲对他的过度保护令他窒息,他觉得他之所以比那些和他同样目睹了枪击案的同学们脆弱那么多,几年都走不出阴影,和自己母亲从小到大的过度保护脱不了干系。

这段采访,后来在章毅的要求下删除了,没有剪进片子里。

谁也不知道章毅这次自杀究竟是因为什么,章毅人在医院,联系不上,章母也拒绝他们探望。

章母一怒之下,把事情曝光在了网上。许安宁的坚持,遭到了网友的口诛笔伐,觉得她的纪录片是建立在tsd患者的痛苦之上。

之前看过摄影展的一些路人,出事之前,还在纷纷感慨摄影展立意深刻,在这之后风向也变了,开始发文发照片,谴责摄影师这种吃人血馒头的行为。

摄影展上章毅的那些照片,全是辛晚成拍的。摄影师一栏写着辛晚成的名字,竟还有人翻到她的微博,骂得实在太过难听,她只能把评论关了。

辛晚成的朋友们好些都看到了新闻,包括向衍,前几天都特意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受影响。

辛晚成只能回以一声叹气一言难尽。

现在只希望她爸不会看到新闻。她换工作的事一直瞒着她爸,可不能因为这事儿露馅。

其实严格算来,分摊到她身上的这一点点火力压根不算什么,因为大部分网友都跑去骂叶南平了。

studio的官微也公众号下,全是给叶南平点蜡的。

叶南平六年前在叙利亚拍摄的照片也被人翻了出来,直指叶南平既冷血有不要脸,当年为了普利策奖见死不救,如今为了办展,害人自杀。自杀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可怜的章毅。

这一来二去,章母站上了道德制高点,提的要求就更过分了,之前还只是要求删掉章毅的影像,如今直接改口,要求许安宁销毁所有素材,纪录片永久不得上映。

许安宁那边,辛晚成很久没见到她了,但叶南平,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在照常开工,辛晚成被骂了几条就忍不住关了微博评论,纳闷他怎么抗压能力就这么强,莫非他压根没看网上那些骂声

但很快,叶南平的其他工作也受到了牵连,几个原本已经敲定、就差走合同的拍摄项目,几乎在一夜之间都因为杂七杂八的原因,被搁置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甲方们突然集体出问题,是因为网上愈演愈烈的风波。

春节假期临近,叶南平索性让大家提前放假。

闫佳赞助给她的套套,辛晚成都没从包里拿出来过,就被打发回了家。

从之前忙得脚不着地,到现在突然闲得冒泡,辛晚成还没来得及适应,网上就闹得更精彩了。

不知哪来的正义人士,闯了摄影展,直接对展出的照片泼墨。艺术馆的工作人员也受了牵连,被墨泼了一身,视频传到网上,引来多方叫好

艺术馆不得不暂时闭馆,策展的工作群里发来这些消息时,辛晚成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她已经买了票,准备提前回老家过春节。她今晚上约了向衍吃饭。向衍之前约了她好几次,她都推了,欠他的这顿饭,正好今晚补上。

可艺术馆的事一闹,辛晚成哪还顾得上这些,当即放下刚叠好的牛仔裤,点开转载到群里的视频,视频底下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面对不要脸的人,就该这么做,解气。”

辛晚成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再看群里,所有人都气得跳脚,唯独叶南平没有吱声。

难不成他当年因为一张叙利亚的难民照,已经被骂出经验了不然谁能做到这么淡定

辛晚成就做不到,她在群里私敲了展馆运营,问他那些照片要如何处置。

运营回复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扔了。

那些照片里可也有她的心血,辛晚成不甘心,裹上外套出门,直奔艺术馆。

到艺术馆时,天已擦黑。

大门紧闭,辛晚成趴在玻璃门上,冲里望了一眼,里头空无一人。

运营给了她门禁密码,她输密码开门,走过空落落的前台,来到展厅,开灯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牵住了她的脚步。

那帮正义人士就是这么践踏别人的心血的

这不仅仅是 studio和许安宁的团队心血,从选片,租场地,策展,美工,布景到宣传,所有人的心血,如今却只剩一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幕布,被泼了墨的墙,被砸坏的相框,以及破损的照片。

章毅的那组人像照是被破坏最严重的,清洁工暂时把它们扫到了角落。辛晚成蹲在这堆照片前,慢慢拾起一张。因为相纸的折痕,照片中,章毅的大雪初霁般的笑容都被扭曲了。

辛晚成试图把相纸展平,可越是用力,相纸越是扭曲。

辛晚成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逗笑章毅,抓拍下这个瞬间的。

她试图把相纸上的墨迹擦掉,也是越擦越脏。

眼前一热,就这么被气哭了。

这比伤心哭了还难受,辛晚成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碎了牙齿都忍不住。

身后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应该是看见她了,在辛晚成倒吸鼻涕的时候,停下。

辛晚成狠狠抹一把脸,还是气得不行“你们都不知道把场馆打扫干净了再走吗”

这一地的狼藉,一地被践踏的心血,辛晚成刚吸回去的鼻涕又流了下来。

她一摸包,没有纸巾,鼻涕都快流到嘴里,辛晚成气得把包也摔了。

正摔到一双白鞋前。

白鞋的主人在辛晚成身侧蹲下。

递过来一包纸巾。

辛晚成这才抬头看对方。

不是场馆的工作人员。

一地狼藉之中,坐着一个狼藉的她,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看着叶南平。

“叶老师”

“擦擦鼻涕。”

辛晚成顿了三秒,接过纸巾,把鼻涕擦了。

“他们太过分了”辛晚成终于有个人可以告状,不那么气了。

他却没有指责任何人,只告诉她“你要习惯,这个世界,不会温柔对待任何人。”

说完,也抽了张纸巾出来,帮她擦脸上蹭到的墨水。

辛晚成看着他的手,看着他没有情绪的脸,他说,这个世界不会温柔对待任何人,他却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辛晚成站了起来,还是不甘心“那我们就这样任他们胡作非为”

她可不信什么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鬼话。可叶南平那么平静,辛晚成真怕他不当一回事。然而在她双目直勾勾的锁定下,他一笑“谁说我打算放过他们”

“”

“我来这儿,是等律师一会儿过来,调监控取证。”叶南平扭头,示意了一下各个角落的监控,“他们来这儿破坏他人财产,不要以为打着正义的旗号,我就拿他们没办法。要告一样告。”

这答案确实解气,可辛晚成想了想,先怂了“那你不怕网友又因为这事骂你”

他敛了笑“你觉得我在乎吗”

律师一会儿赶到,取证,报警,一样没落下,辛晚成帮不上忙,先撤了,抱着一堆破损的照片回了家。

studio被黑得工作都停了,她也必须得做点事。

章母一直不让他们接触章毅,可章毅一直不露面,这个事情就没完。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章毅。

辛晚成大晚上抱着一堆残破的相纸回了家,闫佳出了房门吓一跳“你这是上哪儿捡垃圾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参展的摄影作品,我得留个纪念。”

辛晚成带回家的是章毅的这组人像,底片已经被章母销毁了,摄影展上的这些照片成了绝版,即便破损成这样,辛晚成也没舍得把它们扔进垃圾桶。

但她现在暂时顾不上修复照片,一回家,连卧室门都没进,就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把章母这段时间受访的视频都找了出来。

其中有几个视频的背景一看就是在医院,辛晚成想着,把那家医院找出来,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章毅。

闫佳凑过来帮忙,辛晚成让她别给自己添乱,闫佳却胸有成竹“交给我。我抓男朋友偷腥,可是福尔摩斯的级别。”

辛晚成这才半信半疑地把她从视频上抠下来的医院图发给了闫佳。

闫佳直接把医院图群发给所有所在地在北京的微信好友,不仅自己转发,还发动朋友们转发。

正等着答案,辛晚成手机响了。辛晚成一只手还在反复划拉章母的受访视频,另一只手摸过手机。

是向衍发来的微信你人呢

辛晚成一惊。

这才想起来,今晚约了向衍吃饭。

辛晚成一咬牙,奢侈了一回,直接打车去了蓝色港湾。幸好他俩约的餐厅还在等位,她到的时候,前头还有五桌。

向衍坐在店外的塑料凳上,拿着排号单,辛晚成小跑过去,他抬头见到她,直接起身,把塑料凳让给她,嘴上却没饶她“您可真忙,我都提前一周预约您了,吃饭这事你还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水逆,倒霉得要死。”他让出来的凳子,辛晚成没坐,直接把他摁坐回去,“这顿我请,赔罪行了吧”

“你请啊”向衍摸摸下巴,突然又站了起来,“那去隔壁牛排家吃。蓝蛙比较贵。”

“可别可别”辛晚成连忙又把他摁了回去。

为了打消他吃贵的念头,辛晚成讨好“我去给你买杯喝的。想喝什么”

周末,哪哪都排队,辛晚成好不容易买了两杯奶茶从负一楼回来,摸出手机看了看,向衍还没给她打电话,看来还在等位。

她刚来到餐厅门外五米处,手机就响了。

还以为是向衍终于等到位子了,掏出手机一看,却是闫佳的来电。

辛晚成赶紧接通。

闫佳还真的找出了章母受访的背景是哪家医院

阜立第一附属。

辛晚成没想到闫佳的朋友圈这么管用,忍着兴奋,赶紧追问“是不是章毅在哪个病房,也能查到”

“这个嘛”闫佳顿了顿,“我可以试试,但应该没那么快。”

辛晚成激动得双手扶着手机“社交女王,拜托拜托”

在她和闫佳通话的工夫里,向衍那边终于等到了位子,给辛晚成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电话却提示占线。

服务生已经准备领向衍进餐厅,向衍起身同时四下一张望,正好瞧见五米开外的辛晚成。

向衍当即起身冲辛晚成招手。

姑娘正双手扶着手机,不知正开心些什么,压根没注意到他。

向衍不得不让领路的服务生等一等,自己先去拉辛晚成。

他走到辛晚成面前时,辛晚成刚挂电话,眼里的兴奋劲儿还没消。

向衍拉她“赶紧的,轮到我们了。”

话音刚落,辛晚成就跳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很突然的拥抱。嘴上还念念有词“太棒了太棒了”

虽然这个拥抱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辛晚成半秒后就撒开了手,直接朝餐厅走去,向衍却生生愣在了原地,半天没动。

只是等到了位子而已,她至于这么开心

三天后,闫佳把章毅的病房号发给了辛晚成。

不枉辛晚成为了多留几天,回老家的高铁票都改签了。

章毅住院的近况,闫佳也替她打听到了。章毅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有所耳闻,章母又强势,很快就在住院部出了名,护士们轮班时碰到章母,都格外小心翼翼。

章毅洗完胃之后没什么大碍,已经可以出院,腾床位给别的病人,但章母死活不依,必须留章毅住院观察,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章毅,听说章毅的女朋友上回来医院,都被章母赶走了。

辛晚成把章毅的房号转给叶南平,叶南平没回,辛晚成等不及,自己先行动了。

可惜她还没进病房,就被章母拦下。

章母和她在摄影棚有过一面之缘,当即认出她来,辛晚成吃了闭门羹,倒没走,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在住院部守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到章母去食堂打饭,她赶紧进了病房。

是两人间的病房,但另一张床上没有人,辛晚成见章毅正睡着,有些急切,怕一会儿章母回来,便作势咳了一声。

没成想这一生咳嗽就把章毅唤醒了。

章毅睁开眼,看见她,愣了一下“早上在门口被我妈骂的人,是你”

辛晚成也颇为讶异。原来早上她被章母骂得那么难听,他都听见了,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她脾气就那样。”章毅比他妈懂事多了。

辛晚成下午其实是带着果篮来的,可惜被章母一通骂,果篮也被章母扔了,如今只能空手。

刚才辛晚成进门时,章毅其实是在装睡,他是被她妈缴了手机,什么也干不了,又不想听她妈骂人,只能两眼一闭图清静。

辛晚成没时间多寒暄,趁章母回来前,想赶紧把事了了,便直接进了正题“你看了网上的新闻么”

“没有。我的手机,电脑,都被我妈缴了。”

原来章母所谓替儿子发声,并没有征询过儿子的同意,辛晚成简单说了下最近的风波,章毅听完,眉头紧锁。

辛晚成试着问了句“真的是因为拍摄纪录片,逼你反复回忆枪击案,你才”

“自杀”

章毅替她把这难以启齿的两个字说了出口。

辛晚成点点头。

章毅笑了笑,可他眼里是悲泣的,“其实我也不想死,可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你别这么说”

章毅打断了她。

对于一个人生平顺的姑娘来说,她是体会不到这种绝望的。

“你能想象吗”章毅喉间哽了一下,“每天一闭眼,就看到我自己,是怎么躲在我的同学,和朋友们的尸体下活下来的”

辛晚成站姿病床前,被他的话震慑到了。

确实,没有亲身经历过,她再怎么感同身受,也不及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可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我妈,她天天把我锁家里,不让我和外界接触,怕我想起这些,但越是这样,我越走不出去。”

“”

“还有我的女朋友,我跟她在一起,是很开心,可我知道我一旦失控起来,会有多可怕。她可以迁就我一个月,两个月,可当一年、两年过去,我还是走不出阴影,她该怎么办”

“”

“我不想把所有人都拖进和我一样的深渊。他们应该有正常的生活。”

辛晚成听到这里,终于坚定地摇头。

“可万一你真的死了,才是把她们拖进了和你一样的深渊。她们甚至会比现在的你更痛苦”

辛晚成能感觉到,他因她的这番话,生生怔了一下。

可辛晚成刚想继续说下去,病房门却被人敲响。

连章毅都因此一慌,辛晚成当即噤声,连退几步,直接躲到了隔壁病床,拉上帘子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

敲门声响起后的一瞬,病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章母。

辛晚成虽隔着帘子,但听那脚步声不像是高跟鞋发出的,也意识到了,不是章母回来了

也确实,章母若是进病房,根本不需要敲门。

可惜,刚才情况紧急,她压根没想那么多。

难不成进门的是护士

辛晚成正要从帘子后探出个脑袋,却被章毅的声音打断“叶先生”

随后传到辛晚成耳边的,确实是叶南平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么贸然打搅。”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像个冷血,确实有些让人讨厌,章毅对他的态度,俨然没有刚才对辛晚成那么友善“你也是来问我为什么自杀的”

“也”叶南平蹙了蹙眉。

章毅笑了下,没解释。

叶南平也没追问。本就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不会问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很懂你是怎么想的。”

章毅不相信,笑得有些轻蔑,以及苦涩,“你怎么会懂”

躲在帘子后的辛晚成,不由得咬了咬手指甲。生怕叶南平把章毅惹恼了,她做过功课,tsd患者一旦暴躁起来,很容易失控。

她想着要不要从帘子后出去,暂时把叶南平支开。叶南平的声音,却先行,郁郁地散开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叶南平说。

这话令章毅安静了下来。

辛晚成的想要拉开帘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

“六年前,我一腔热血做了战地记者,我的发小,也跟我一起去了战场,我自以为这是在实现我的新闻理想,但结果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我认识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发小,因为我断了一条腿。”

“”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因为我,没了一条腿。我对她很歉疚,她却不需要我的任何补偿,甚至开导我,可我那时候什么也听不进去,自责,暴怒,失眠你吃的那些抗抑郁药,我都吃过。”

“”

帘子后的辛晚成,已经惊惶得说不出话来。

脑子里明明是懵的,帘子外的声音,她却听得一字不落,那么明晰。

“可我刚刚有所好转,我拼死拍下的照片,就又一次把我推了回去。”